理所当然不被允许之后,晏骄拒绝了大家的挽留,一脸绝望的去准备火锅。
听说廖先生有一子一女,长子虚岁才十一,女儿就更小了,都是两个还在换牙期的孩子呢,晏骄还提前给他们做了点小零食,这会儿就都拿出来。
“先不要忙了,”庞牧顺着找过来,笑道,“难得人齐全,走,我带你认认去。”
晏骄疯狂表示拒绝,欲哭无泪道:“我的名声毁了!”
神他妈的神勇无敌鸳鸯双锅女仵作……天杀的齐远!天杀的泼皮!
庞牧正色道:“你杀退泼皮,威风还来不及,谁敢说什么?”
晏骄瞪了他一眼,黑历史好吗?
哪怕当时她是随手从哪儿抓了根木棍呢,也比用两口锅打人强啊!
她又羞又气,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庞牧想笑又不敢笑,越发觉得她可怜可爱,忙顺势上前拉了她的手,柔声安慰道:“这有什么?你能保护自己,我欢喜的很。”
见晏骄还是不说话,他索性道:“巧了,我也有个横扫四合霹雳单枪大将军,可不正是一对儿么!”
晏骄给他逗的破涕为笑,抬手往他胸膛上不轻不重的砸了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指定是你临时乱编的。”
庞牧又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笑道:“七分真三分假,我确实有些个名号,比这个更吓人更可笑的有的是,回头我慢慢说给你听。”
现在庞大人拉小手已经非常熟练了。
他这样用心说话,晏骄也渐渐放开,略一迟疑,换了件新衣裳,果然随他过去认人。
二堂前头还有一个平时几乎不启用的会客厅,往日十分空旷,此刻却被填的满满的,里面人声鼎沸,说笑的、打闹的,真是热闹极了。
晏骄才一进去,里头瞬间安静,紧接着,便有好几个人面带笑意迎上前来。
“一别数月,晏姑娘越发能干了,”王公公上前拱了拱手,绝口不提刚才目睹她当街反击的情景,笑呵呵道,“来之前我就听说了,你可是又破了几桩大案呐!尤其是此番连环杀人,听说当今圣人都极力推崇呐!”
因听说庞牧与晏骄还在玩儿那猜来猜去的情趣,啊,不对,是游戏,王公公也乐得作陪,依旧不挑明自己的来历。
奈何他不知道的是,晏骄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
人家都这样配合了,自己骤然说破岂不尴尬?
想到这里,晏骄就清了清嗓子,笑盈盈还礼,“才刚路上瞧见王先生还吓一跳,以为我看错了呢。您这一来一回的,便是走官道也差不多要三个月,如今一年跑两趟,岂不是小半年都在路上?着实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王公公笑着摆手,一点儿瞧不出勉强,“难得出京看看景色,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像宫女到了年纪还能申请放出去,他们这些没根儿的人注定了一辈子都要在宫里,绝大部分人到死都没出过京城!好些人就是给生生憋疯的。
或许外人瞧着他这么一年两趟的来回跑很艰难,可他心里明镜儿似的。
散心是一回事,关键得看圣人打发他出来做什么!这恰恰就是信任和倚重,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但凡有关这位国公爷的,别说来回仨月,就算三年,他也不怕地位有失。
更别说每每圣人必有赏赐,这可是天下独一份儿!
王公公又挤眉弄眼道:“我家主子,就是庞大人的好兄弟,还有老夫人,听说了大人和姑娘在这边的事迹后深受触动,这次又命我带了好些节礼来,其中单有一车都是给姑娘你的呐!”
好兄弟?老夫人?
捕捉到重要信息的晏骄越发坚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京中有资格使唤太监,并是能与庞牧称兄道弟的年纪,这样的人有几个?
这几个月她渐渐深入了解了大禄形势,得知当今上位颇不容易,早年十个兄弟,皇位之争惨烈异常,到如今连他自己在内也只剩下三个了。其中一个今年都快五十了,另外两个底气不足,素来低调,又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命人从京中送东西过来?
最要命的是,那三个皇子的母妃早就没了,唯一剩下的能被他们尊为老夫人的……是太后!
其实对此她早就有了模糊的概念,只是因为缺乏关键证据,链条构成并不完整,一直迟迟不敢下结论。
而现在,成了!
猜测是一回事,能肯定了又是另一回事,饶是心中早有准备,当这个答案彻底浮出水面时,她还是不禁有一瞬间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