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道士一愣,隐约觉得不妙,脚下才一动,突然就听庞牧冷笑一声,“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野道士,来呀,上去把他给我枷了!”
那道士登时慌了神,拼命挣扎,口中惊慌失措的大喊道:“福生无量天哎呀你们干什么!”
“福你奶奶个腿儿!”齐远干脆利落的上前一脚给他踹翻了,嗤笑道,“连符牒都没有,算什么道士?”
晏骄微愣:这是什么神展开?
白宁小百科又及时的给晏骄答疑解惑,“僧道不算世俗人,非但不必纳税,世人对他们还多有礼遇,是以常有那些个好吃懒做的滥竽充数。”
晏骄恍然大悟,又飞快的打量了那假道士几眼,心道这厮估计也是下了点本钱,单看外表还挺有说服力,说话也拿腔捏调,真是装的一手好逼!
那头胖财主一看,再次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大人英明!”
刚还势均力敌对峙的两方,转眼一方生力军就栽了,敌我力量出现如此巨大的波动,百姓“武装”那边就不干了。
就听人群中忽然有一道声音带着不满传出,“知府大老爷我们认得,你分明不是咱们府城的官儿,凭什么胡乱拿人!”
此言一出,登时引得众人纷纷附和,都说他这是在旁人的地皮上乱行职权。
“咱们请来的人看风水,怎么眨眼功夫就给拿下了?凭什么啊!”
“他们也动手了,凭什么只动咱们的人?”
“我看着就是官商勾结,他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对,就是!”
“你不是本地的官儿,管得了我们吗?”
正闹腾呢,忽听远处一阵马嘶人叫,打头两匹快马飞奔而来,口中大喊道:“知府大人到,肃静!”
庞牧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也不知对谁说,“瞧瞧,这地皮的祖宗来了。”
却说孟径庭生怕错过了,连着两天都派人到城门外迎接,谁知才刚忽然有人来报,说城南郊的李老爷李青和薛家庄的人闹了起来,孟径庭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赶了过来。
前不久还立志做绝世巨贪的他倒不是真爱民如子到了这个份儿上,而是……那城南郊可是平安县往这边来的必经之地啊,若是给国公爷他老人家碰上了,一个不小心迁怒自己岂不完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才刚探子飞马来报,“大人神机妙算,平安县衙一行果然碰上了!”
一听这话,孟径庭几乎要当场昏死在马上,恨不得给这厮一马鞭。
去他娘的神机妙算!再这么算下去,你就得给老爷我准备薄皮棺材了。
孟知府一路念叨着“吾命休矣”狂奔不止,老远望见庞牧那鹤立鸡群的背影,三魂顿时去了两魂半,浑身的冷汗洗澡水似的淌下来。
正好又听见一个愣头青吆喝着什么“管不着”的话,他只恨不得肋生双翅,扑倒在庞牧脚下表忠心,索性隔着老远就在马背上大喊起来,“管得着,管得着!”
晏骄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
孟径庭也不等马停稳就滚鞍落地,气喘吁吁的朝庞牧行礼,“国”
庞牧眉心微皱,伸出马鞭挑在他胳膊上,率先打断道:“知府大人客气了。”
只是细细一条马鞭,可孟径庭却觉得自己好像碰上了铁棍,整个人竟再也无法下沉半分,不由大为惊诧。
电光火石间,他也回过神来,知道庞牧不愿在外暴露身份,忙顺势起身,从善如流道:“庞大人客气,下,本官来迟,倒是叫诸位见笑了。”
对峙双方的李老爷和薛家庄众人见此情景,都是见鬼一样,不知道这位庞大人到底什么来历,竟叫本地知府老爷都这般的客气。
庞牧懒得多说,言简意赅道:“既然孟大人来了,我自然不好再越俎代庖,还请孟大人自行决断。”
说完,他真就带人退到一边,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了。
见此情景,孟径庭非但没觉得轻松和侥幸,反而头皮发麻,只觉两个肩头都快被巨大的压力压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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