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也是这么掰开了、揉碎了跟来的人讲的。
“用你们,公安会在前头帮忙顶着供销社的压力么?我们为什么不敢把点开到离村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不就是怕供销社和各地的地方保护主义么。说实在的,没公安顶着,跟全县各个系统联系好保驾护航,程老三你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外镇推销么?”
程老三摇摇头,那确实不敢。别回头让人罩了麻袋毒打了一顿。
如果有人骑着自行车跑到他们村里来推销(程澜找的人除外,那也是替小卖部挣钱。就算有不满,他们肯定也不会直接动手),他们也会这么干的。上门来抢生意,这是欺他们村无人啊!
那可是村里人人有份,过年要分猪肉大家的小卖部。肯定要维护它的生意的!
支书又笑了下,“再说自行车,六十辆自行车我上哪给你们找去?我们全村就两辆,哦不,现在是三辆自行车了。我一个乡下的支书,这县城的人能给我这么大的面子?”
“不说是租么?”
“租不要押金啊?你以为谁都给一块钱就能把人家家里的大件推走?都是因为有公安出面。这件事必须用那些城里的待业青年,不然就没法干了。一个个还挺舍得的嘛,花两毛钱坐拖拉机来县城。”
众人被他说得讪讪的。
“拖拉机回去要运货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回去。”
程澜走了进来,“我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不是因为支书刚说的缘故,我干嘛用外人不用你们?你们怎么不去远叔的砖窑干啊?”
据她所知,远叔那里招不够人呢。
给的工钱也不低,45块一个月了。
因为如今乡下到处对砖的需求都还不小。
请不到人,搞得他们一家老小现在连轴转。
“他自己都被炸窑炸得一瘸一拐的。”
“可他还敢干啊,甚至敢带着他一家男丁干。那就说明炸炉的缘故他知道,不是他的责任嘛。”
众人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支书也道:“这事儿我去公安局问过了,当年确实是因为革委会的人外行硬是要指挥内行导致的事故。不然我也不敢批准他开砖窑,还代表村集体入股20%。你们该不是嫌夏天烧砖热吧?那销售你们以为谁都能做得下来啊?”
贺明已经喝过水了,在和库房的人一起搬货。
镇上和乡下的小卖部都需要补货。
他道:“程澜、支书,远叔想租我们的拖拉机给他拉砖。”
程澜道:“可以啊,你跟他商量时间嘛。他如果用得时间多,一个月超过十次可以给他打个六折。超过十五次,就是五五折。超过二十次,五折。不能再低了!”
拉砖按照接新娘的价格收费确实是贵了一点。
“好的,我知道了。我回去就找他商量。我会在车厢里铺一层塑料布,一点砖屑都不会留下。”
这份钱说好分他这个司机一成半的,一趟能有一块五。他自然也乐意。
程澜道:“楚家姐夫,如果一个月你有十天都要出车,还要负责来拉货。那就太忙了。车摊那块你还没有别的办法?”
她看过数据了,只要一个月十天都有活儿,这拖拉机拿去干运输,应该比做车摊更划算。
贺明道:“暂时咱们买不起第二辆拖拉机了吧。那就只能是恢复到以前的三轮车摊。一个镇,现在恐怕需要两个三轮车摊才够了。”
程澜看看来找她的程老三等人,“这两个车摊,就需要从村里找人了。有三轮车者优先。小卖部跟你们租,也是五块钱一个月。另外,小卖部准备在县城弄一个批发中心。到时候一半的人会从村里招,4-5名吧。过两天我会回去村里盘货,到时候在小卖部决定人选吧。学历越高越好!”
目前现金流还比较紧张,能租的就先租吧。
至于学历要求,学历高的就是要比学历低的好用些。
而且,也得有一个大家都认可的标准。
国营大厂矿招工、学校招老师,部队征兵,学历都是一个公认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