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宁愿6丞相多计较一些,无论如何给他一个挽留赎罪的机会。
曾经最是意气风流的少年郎如同被雨淋弯了脊梁,满身落寞跟随在祖母身后踏出相府的门。
他恍恍惚惚抬脚走上马车,依稀感觉到背后不曾处理过的棍伤丝丝缕缕泛着疼,五脏六腑都被哀伤仓惶挤压着,竟蓦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公子?!”驾车的侍从忙上前扶住他,焦急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
楼鹤失神地望着车架上那滩鲜血。
没了,他什么都没了,他已经彻底失去6雪拥了。
他与6雪拥之间,甚至连任何怀念的东西不曾有过。
不……是有的!
楼鹤猛然想到了什么,抽回被搀扶的手,踉踉跄跄下了马车朝远处走去。
“老夫人,这……”侍从为难道。
楼老夫人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淡声开口:“他自己造就的苦果便该自己承受,回府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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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休沐,江上柳与6雪拥同在翰林院任职,亦获得了一日闲暇。
玄机营的训练场上,白衣少年艰难地挽弓搭箭,身后高大的男人像是将他半搂在怀中,手把手教他如何瞄准远处的箭靶。
只可惜他身姿过于羸弱,再锋利的箭到了手上亦如人一般软绵绵的没有锐气。
又是一支箭尚未抵达箭靶便在中途坠落,江上柳瘪了瘪嘴,将弓递还给孟浮屠,“手都酸了,我怕是永远也学不会孟哥那绝佳的箭术。”
孟浮屠沉默地接过弓,并未因他的赞赏而高兴。
他的箭术与那个人相比,委实算不上什么。
长安街上那突如其来的一箭,除却羞辱与恼怒,依旧有某些东西在他心中落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孟哥,先前的事我当真知错了,而且我也得到了教训,你莫要在生我的气了,可好?”江上柳小心翼翼瞅着他的脸色,试探开口。
但心中终究怨恨难平。
江上柳失踪了五天,可直到他被丢在孟府门前,孟浮屠竟都未曾派人来找过他,只当他是闹了脾气刻意躲着。
系统界面中显示的高达75的好感度就像假的一样,一点用处都没有!
甚至自从孟浮屠回京后,便再未动过分毫。
良久,他方才听孟浮屠淡声开口:“祖母这些年饱受边疆风沙折磨,我只想让她颐养天年。上柳,你与6雪拥之间的恩怨,不该连累到孟府。”
再者,夜明珠为御赐之物,若是被人知晓拿来买凶杀人,即便孟浮屠立下再多战功,怕是也保不住孟府上下。
江上柳面色一白,袖中的手无声攥紧,“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气不过……”
“上柳,这些不重要。”孟家当年为二皇子党时没少做不见光的事,要杀一个人何须那么多理由,光是利益冲突便已经足够,成王败寇从来没有借口。
只是江上柳思虑总是不周全,落了把柄在宣王手中,这才是足以危及整座孟府安危的关键。
哪怕是6雪拥亲自抓住了把柄,梁帝为了制衡6家都不会全然相信。
偏偏就是应我闻,这条谁都避之不及的疯狗。
孟浮屠垂眼注视着江上柳纯洁无辜的眸子,心绪委实复杂。
他的竹马的确在人心方面有着不少手段心机,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以江上柳这些只配在后宅争斗的心眼,是如何骗得6雪拥的未婚夫与知己到如今这般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