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博文丢了一半眉毛,这等丢人之事,自然是要藏着掖着,尤其对于孟云深来说,更是不好启口。
他几次想要找孟云深帮忙,但临了皆是打了退堂鼓,心里寻思着,孟云深那笑面虎若是知道了这事儿,恐怕心里要笑他两三年。
孟云深道:“大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怎么可能?”荆博文道。
孟云深道:“大王当日被烛火烧了眉毛,喊叫之声颇大,云深正巧路过,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路过?!”荆博文气得跳脚,道:“你路过不进来帮忙灭火?孤怎么不见你来帮忙?”
“嗯……”孟云深面部表情寡淡的很,淡淡低吟一声,无有多言。
“哦!”荆博文指着孟云深鼻子道:“孤知了!指不定是你设的局,放的火!是不是你故意烧了孤的眉毛!你说,从实招来。”
孟云深淡淡的道:“大王恐是又异想天开了。”
“呸!”荆博文道:“绝对是你这老狐狸搞得,你且站在这里别动,瞧我打不死你呢!”
孟云深果真负手而立,一动不动,道:“大王,这技不如人便不要夸下海口,小心一朝翻船,颜面可不好看。”
“你……”荆博文道:“真是气死孤了。”
孟云深道:“云深还有要事,大王或可听了再气。”
“不听!”荆博文摆手道。
孟云深也不多加劝阻,自顾自道:“大王可曾听说,近日窦将军便要凯旋?”
“自是听说了……”
孟云深果真话风一转便说上了正经事儿,叫荆博文不好不应声。
荆博文道:“怎么的?”
孟云深道:“窦将军乃是太后侄儿,虽常年戍守边疆,但无往不胜,不论是威望还是兵权,都令人着实敬畏。这次抵抗詹国,更是大获全胜,已然凯旋,不日便要进入都城。大王何不趁此机会,拉拢窦将军一二?”
“窦将军……”荆博文难得正经起来,道:“是了,可这窦将军向来一张冰块脸,比你还要油盐不进,这要如何拉拢?”
孟云深略微一笑,道:“大王不妨再入宫一趟,去见一见太后娘娘。”
“孤才出来。”荆博文道。
孟云深道:“此次窦将军凯旋乃是大事,不只凯旋,还带来了詹国投降文书,据说詹国愿伏低归顺大荆。陛下决计是欢心的,指不定太子荆白玉会趁此机会,请了旨意出城迎接窦将军。”
荆博文点点头,道:“太子想要抢功,那我应当去寻皇上啊。”
“大王此言差矣。”孟云深道:“大王虽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但弟弟哪有儿子来的亲。这等机会,皇上恐怕是希望太子前去的。但太后不同,太后向来倾向大王,再者皇上又是仁孝著称,自然不好驳了太后的面儿。这事儿若是大王去求一求太后,那边一准儿成了。”
“如此……”荆博文干脆转身便走,道:“孤现在就去!”
窦将军凯旋,这消息震惊朝野。要知道自从戎狄归顺大荆以来,这詹国便是大荆最大的敌人。
詹国一方称霸,詹人骁勇善战,生性好强好胜,连年挑起战端,着实令大荆皇上头疼的很。这大荆与詹国的战事可要追溯几辈人之久,总也无休无止。
如今窦将军竟然凯旋,一举差点打到詹国都城,将詹人打得闻风丧胆,着实英雄了得。
再加上窦将军乃太后外戚一脉侄儿,皇上如何能不拉拢?此次窦将军凯旋,可是重中之重,绝不可怠慢了去。
小太子荆白玉也是明白这理儿的,自己年纪尚轻,若是日后想要稳固羽翼,必要有兵权支持,这窦将军可是不二人选。
这一大早,小太子荆白玉便摩拳擦掌,着四月给他换了新衣裳,在镜鉴里一照,道:“本太子去见父皇,你们不必跟着。”
“是,”四月恭敬道。
荆白玉大眼睛一转,有些个犹豫,嘴唇张了几次话音仍是未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