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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便不好再说什么,摆了摆手,道:“去去去,给皇上喂药吧。”

秦雪衣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连忙抱着食盒到了龙床边,只看了一眼,心登时凉了大半,这才一夜不见,崇光帝的脸色蜡黄,甚至隐约透着铁青,连胸口的起伏都仿佛感觉不到了。

秦雪衣吓了一跳,她小心瞟了一眼那两名太监,他们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仍在说话,她这才伸手往被子下摸了摸,还好,还有点儿热气。

秦雪衣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脑子里下意识胡思乱想,昨天晚上她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卿卿怎么会任由崇光帝一个人在养心殿,他人呢?

会不会已经被皇后抓住了……

越想越心惊,秦雪衣猛然晃了晃头,勉强镇定下来,将食盒打开,里面有一盅汤药,散发出清苦难闻的气味。

药是肯定不能喂的,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又不能不喂,那两个太监还在,秦雪衣怕引起他们的疑心。

她四下看了看,灵机一动,轻手轻脚地将崇光帝盖着的被子掀起,把汤药往被子里头一泼,再重新盖上,简直完美!

只是有点儿对不住崇光帝了。

秦雪衣心里默默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了,皇上您且忍忍吧。

泼完了汤药,秦雪衣连忙从床边的矮几上抓起茶壶,往空药碗里倒了半碗水,然后解下了腰间的荷包,快速地倾倒,一小撮白色的灰烬融入了水中,拿勺子搅了搅,很快便看不见了。

秦雪衣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希望了觉大师送的这张符能有点儿用处。

她一勺一勺给崇光帝喂水,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不是喂药吗?怎么成了水?”

秦雪衣吓了一跳,手一抖,一勺子水全倒在了崇光帝的脸上,她心思电转,哆嗦着声音答道:“药、药已喂好了,奴婢怕皇上觉着苦……”

那太监竟然不知何时已踱过来了,生了一双三白眼,面相刻薄,闻言嗤笑一声,道:“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哪儿还知道苦?多此一举。”

说完便命令秦雪衣道:“不必喂了,收拾好东西滚出去。”

可符水还没喂完,秦雪衣捏着勺子的手指一紧,那太监还在叨叨咧咧地嘲笑她:“要想着献殷勤,早做什么去了?如今宫里头早就改了天了,咱家起先就瞧着你蠢乎乎的,怎么连个门头都摸不清。”

秦雪衣低垂着头不答话,那太监见她不动,面上闪过一丝不满来,皱着眉道:“哑巴了还是怎么?咱家让你出去!”

他伸手就要来夺那碗符水,抢——抢不动?

这不起眼的小丫头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他一抬眼,便见迎面有黑影急速飞来,没等那太监反应过来,正脸就被打了一拳。

他哎唷一声捂住了眼,秦雪衣却不容他动作,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子,按着他的头用力往那龙床上撞去,只听哐哐几响,那太监便如一滩软泥似的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秦雪衣没再管他,外间响起了脚步声,许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另一个太监找过来了,她的目光快速四下搜寻着,最后落在了一张绣墩儿上,随手抄起来,几步走到屏风后。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近在咫尺:“小贵子你做什么呢?这么大动静,别惹来外面的人听见,咱们这清闲差事可就没——”

了字还没出来,那太监还未转出屏风,迎面便看见一张绣墩飞过来,正中脑门,他白眼一翻,便一头栽倒在地,没了意识。

秦雪衣轻轻放下绣墩,还蹲下去检查了一番,确信他真的晕了,才轻声骂道:“赏你个更清闲的差事做,狗东西。”

骂完之后,秦雪衣一手将他拽起拖到了一旁,又从帷帐上拆了根布条下来,充当绳子,将两人绑成了一串,堵了嘴扔在墙角。

做完这些事,她才继续给崇光帝喂水,一边喂,一边小声念叨:“这可是了觉大师留下的符纸灰泡的水,您喝了可快着点醒啊,卿卿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还想去找他呢。”

秦雪衣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安静的大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

而另一边,内阁的大臣们听说燕山卫与金吾卫对上了,不由都是面面相觑,按理来说,都是皇城守卫军,虽说往日也会稍有摩擦,但是也不会放到明面上来闹,怎么还挑了这样敏感的时刻?

林如易到底是老臣了,直觉有些不对,目光扫过众人,忽然道:“文达呢?他是兵部尚书,可知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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