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打拳时,挨人家窝心一拳也没这么难受过。
燕明卿道:“听见太医的话了没有?揉一揉。”
秦雪衣扁扁嘴:“疼得手没力气。”
燕明卿迟疑了一会,才坐下来,低声问道:“哪里疼?”
“这里,”秦雪衣把锦被拉开了些,她身上穿着玉白色的中衣,被暖黄的烛光晕染出一片温暖的颜色,像猫儿翻过来的肚皮,让人见了整颗心都要为之温柔下来。
这次燕明卿顿了许久,才伸出手去,按在她的肚腹位置,温热而柔软,竟真的像小猫儿的肚皮,暖呼呼的。
他收敛心神,轻轻在那软软的肚皮上按了一下,问道:“这里疼?”
秦雪衣摇摇头:“上面点儿。”
燕明卿依言往上移了些许,按了按,秦雪衣轻哼一声,细细的眉蹙起,道:“疼。”
燕明卿便放轻了些力道,慢慢地揉着,不轻不重,秦雪衣却觉得那只手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打结了,她咬着下唇,忍耐着疼痛,半趴在了枕头上,整个人蜷成了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肚子也舒服了许多,便摸索着伸手抱住燕明卿的手臂,迷迷糊糊地道:“好了,睡、睡觉……”
她说完,便打了一个呵欠,缩在被窝里头陷入了沉睡之中。
燕明卿的手还被她紧紧抱着,若是抽出了,肯定会将人惊醒,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单手扯下了身上披散的衣袍,躺进了锦被之中。
仿佛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那暖呼呼的身体便自发靠了过来,燕明卿这才发觉秦雪衣竟然是睡在了自己的被子里。
以往两人睡觉时,都是各睡一条被子,彼此互不干涉,今天晚上这么一折腾,秦雪衣竟不知何时蹭了过来,燕明卿的目光在床上逡巡了片刻,才发觉她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被踹到了床角的位置,有一大半是耷拉在了地上。
秦雪衣在被窝里睡久了,身上暖烘烘的,好像一个小手炉,大抵是觉得燕明卿身上冰凉,她下意识就往后缩,燕明卿看着她睡容安逸的小脸,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小小的恶意来。
我给你揉了大半夜的肚子,你倒好,睡得跟只小猪似的。
他便伸手将秦雪衣拉过来,用力抱着,汲取她身上的暖意,仿佛怀抱了一个旺旺的小火炉一般,分外舒适。
秦雪衣眉头轻轻皱着,大约是觉得不太舒服,略挣了几下也没挣开桎梏,便懒得再动了,没多久就打起轻微的鼾声来。
燕明卿身上也暖了,他掐着怀中人的腰身,也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次日两人都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秦雪衣的肚子总算是不痛了,一觉醒过来,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又成了一条好汉,再没了昨晚上那副病猫模样。
但见燕明卿眼下略有青黑,她颇有些不好意思,殷勤地拿过旁边的衣裳,讨好道:“卿卿,你还要睡么?”
燕明卿打了一个呵欠,斜睨着看她,因着才刚刚睡醒,他的发丝还有些凌乱,搭在肩上,眉目虽然依旧凌厉,但是却又透出几分慵懒之意,这一眼看过来,秦雪衣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要抽筋了,脸上莫名其妙就有些烧。
手一空,确实燕明卿将衣裳拎了过去,披衣下床,语气意味不明道:“肚子不痛了?”
秦雪衣眨眨眼看他,然后下一刻,燕明卿就低头逼了过来,一手撑住床柱子,盯着她的眼睛,凤目中还有红红的血丝,那是昨夜晚睡的后果,他咬牙切齿道:“下回要是再给我弄出这种事情,你就三天别想吃饭了!”
“听见了吗?”
秦雪衣心里也甚是愧疚,连忙点头,保证一定不会再犯,燕明卿这才放过了她。
一众宫婢鱼贯入殿,伺候两人梳洗完毕,秦雪衣才在燕明卿的旁边坐了下来,开始期待今天的早膳。
来了宿寒宫里这么久,每日的膳食都没重复过,不知今天早上吃的是什么,但见燕明卿打开碗盅,一股食物的暖香传过来,秦雪衣心情顿时大好,开开心心地揭开了盅盖,一股子酸味儿扑面而来,定睛一看,竟是一碗山楂水,秦雪衣傻了。
燕明卿这才好整以暇地拿起勺子,慢条斯理道:“太医开的方子,山楂荷叶汤,消食的。”
秦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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