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瞪大了一双圆眼,连脸颊也鼓起来,一副‘你怎么能告状’的神情。
艰向来在恽手里吃亏,这次终于让弟弟也吃了一次瘪,他高兴的很。
“恽,是这样吗?”楚王故意板起脸去看幼子。
恽也是一开始慌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低头一副认错的样子,“上回是我不好,母亲已经罚过我了。”
继承自母亲的容貌在这时挥了作用,原本就长得漂亮可爱,这低头认错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楚王原本就不是真的要罚谁,这一回来糟心事已经够多的了,还要罚孩子,楚王可不想让心情变得更坏。
“既然你母亲已经罚过了,那么以后就要接受教训。”楚王说了恽一句。
“知道了。”恽低头,瞧见那边艰得意的样子,牙根咬了咬。
艰对着弟弟挤了挤眼。
☆、第1o5章温情
楚王这次出征回来,不仅大败巴军,还把巴子也一块俘虏了回来。陈妤原本以为楚王这一次大胜而归,应当会和卿大夫们狂欢一番,她都做好楚王彻夜不归的准备了。谁知道楚王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妤到宫室里头的时候,楚王和两个孩子玩的更欢,楚王有时候就像个熊孩子,他熊,两个孩子有时候也熊的让人哽咽,三熊凑一堆,还差一个就能开始开始排长城开搓了。
楚王是拿着一支竹箸,教孩子投壶。
投壶用的都是没有箭镞的箭矢,楚王担心孩子拿不住,让人拿来小一点的箸,给孩子扔着玩。
投壶里有许多礼仪,杂七杂八的简直让人心中烦躁郁闷,楚王教儿子直接抓住竹箸就往铜壶里丢,不必讲究什么条条框框的礼仪。
“那些中原人都是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楚王半蹲在儿子身边,给儿子纠正投掷箸的姿势,还不忘黑中原一把,“记住了中原的那些规矩都是给他们自己找不痛快的。”
“哦。”艰和恽两个孩子都懵懵懂懂的,基本上楚王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可是,外王父也是中原人呀。”艰突然想起外祖父来,陈侯已经死了几年了,这会陵墓都已经修好埋进去了。
“你们的外王父……”楚王听到前陈侯的名头很不高兴的撇了撇嘴,那位老丈人尾两端的作风,楚王还记着呢。
“好了,你们的外王父已经薨逝四五年了。”陈妤免得楚王又说出什么骂陈侯的话来,楚王对陈侯不满,只不过碍于陈侯是她的亲生父亲,不好当面说什么,但是背着她不知道说了多少坏话。
“母亲!”恽是最亲她的,恽心中记着刚刚兄长在父亲面前说他被母亲责罚一事,立刻撒开短腿就扑到陈妤腿上,度之快甚至连大他一岁多的艰都比不上。
“抱!”恽拿出自己的年纪优势,张开双臂,陈妤平日对两兄弟都差不多,但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古今皆通。艰端着长公子的架子不肯轻易对母亲撒娇,自然是被弟弟给占了便宜。
陈妤弯下腰把幼子抱起来,她看向楚王,“怎么今日这么快就回来了?”
“寡人心里有气。”对着陈妤,楚王也不藏着了,他将手里的竹箸往铜壶那里一扔,竹箸立即落入壶口,他一肚子气的坐在席上,满脸不痛快。方才对着孩子,他暂时忘记了那些事,如今妻子一问,他立刻就想起来了。
恽立刻一副‘好怕怕’的样子抱住陈妤的脖子,死活都不撒手。
艰一开始被楚王吓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等到他想起弟弟的时候,弟弟已经抱着母亲脖子泪汪汪了。
‘混账!’艰瞧着弟弟那副小可怜的样儿,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两兄弟都不知道你来我往斗了几次了,这个弟弟是个什么性子他怎么会不知道?莫说君父只是在生巴人的气,就是在砸东西,恐怕这位弟弟也不会怕成这样。
“母亲!”艰心中酸涩,看向陈妤的目光都哀怨了许多。
陈妤被长子看的头皮麻,或许是前五年都不养在身边的缘故,她总是担心这孩子会心思敏感细腻,被长子那么一看,她朝着孩子招了招手,“艰,过来吧。”
艰半点都不客气,直接跑了过去,钻到陈妤怀里去。
楚王在那边看着,眉头直跳。楚王幼时可没有兄弟俩这么好的待遇。生下楚王之后,邓曼被立为夫人,楚王也被立为太子,他有记忆的时候,身边的不是寺人就是乳母,然后再大一点,就是太保申来教导他了。
只有偶尔的闲暇他才能见到邓曼,而邓曼那时也很忙,她要打理武王的后寝,过问那些庶出公子公女的起居,甚至还要帮着武王打理朝政。
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当年享受的母亲关爱还真的少的可怜。到了如今,邓曼年老有了孙子,一颗心都扑在长孙上了,甚至连这个儿子都比不上。
“这两小子,倒是比寡人当年舒服多了。”楚王酸溜溜的。
“都是你的儿子,有什么比不比的?”陈妤听到楚王这话无奈的叹口气,不知道的听到楚王这话,还以为楚王是嫉妒自己的儿子呢。
“……”楚王扭过脸去,孩子气十足。
都到而立之年了,楚王还这样,让陈妤简直是无话可说。
“今日和师傅学了甚么?”陈妤抱住两个孩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