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她嘶了声,“比这还早,你难道是当年被我翘过课的补习老师?”
晏楚和把她的废话自动屏蔽,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便开口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来岁。”他说,“我父母带我去沈家做客,我不喜欢饭局的气氛,所以用过午餐就溜了出去。”
“后来迷路了,阴差阳错来到后院,才发现这偏僻地方竟然有间住房,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你。”晏楚和顿了顿,“你在安抚一只受伤的麻雀,我过去找你问了路,你大概是忘了。”
沈岁知没想到会是这么久远的事,她不由拨开回忆,想起当年那只被自己救下的小麻雀,精心呵护到最后,还是死掉了。
她翘起嘴角,看向他,“所以你信我,是因为对我第一印象很好?”
“差不多。”
“那第二印象呢,就高中那会儿?”
他毫不犹豫:“漂亮。”
沈岁知愣住,没想到会收到这种评价,正要问,就听见男人不急不慢地补充道——
“而且不像好人。”
沈岁知:“……那你还挺会看。”
晏楚和笑笑,不置可否。
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
沈岁知盯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终于抛出最重要的问题:“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这属于什么关系?”
晏楚和没答,只是将主动权交给她,“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沈岁知睁眼说瞎话:“朋友吧。”
晏楚和陷入沉默,也不知是被噎的还是被气的。
她觉得可能是后者。
但沉着如晏楚和,很快就恢复过来,面不改色道:“那就是朋友。”
沈岁知难以置信这人竟然愿意受这么大的委屈,登时便觉得良心不安,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别别别,跟我做朋友太亏,不划算。”
晏楚和嗯了声,仍旧目视前方,稳稳开着车,示意她继续。
“你看吧我这人,玩儿得开也就算了,关键性格特别扭,在我身边就要被扎个千遍万遍,意志力薄弱或者没耐心的人都不行。”
“所以?”
“不要浪费精力做无用功,你是商人,该比我更明白这道理。”
晏楚和没有反驳,颔首道:“我是做投资的。”
沈岁知劝了半天,没想到他回这么句话,疑惑出声:“……啊?”
话音未落,他踩下刹车。
到了。
“我的意思是,”晏楚和侧过脸,毫不躲闪地迎上她视线,“我愿意承担所有风险,去赌那个可能。”
男人眼底像是化不开的浓墨,深邃而沉静,有她不认识的陌生情感融合其中,藏得隐蔽,她辨别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沈岁知怔住。
她觉得自己不对劲,是真的不对劲。
“行,那我就不多说了。”她率先结束对视,不着痕迹地把头往旁边扭过去,“谢谢你送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