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黄萌瑞做完笔录推门出来,往他们这边看了眼。
“谢副队,有什么进展吗?”
谢遇知站在走廊靠窗的位置,一身黑色西装干净笔挺,五官深峻,清隽身影几乎整个融进落日余晖,眉眼间的锋利和冷漠也被染上难得的柔和。
那是一种很舒服很熨帖的氛围感。
不过,氛围感只能保持静态,谢副支队长一开口说话,好不容易因暮光笼罩而营造出来的温柔便顷刻消散无踪。
“没进展!”
三个字,葬送了黄支队眼前所见全部美好。
黄萌瑞抬手挠挠头,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那个……谢副,我们刚才查看了医院监控,事时场面挺混乱的。不过,基本可以排除是医院内部人员监守自盗,监控里收走医用回收垃圾的人为男性,目测年龄应该在二十岁以上,口罩、墨镜、一次性手套,全副武装,看不清样貌,大概率也不会有留下的指纹,回头排查起来应该会比较费劲。至于那个赵洋……”黄萌瑞顿了顿,“医院除规定诊室、公共区域安装监控外,根据法规一般病房和走廊都不会安装监控,我们根本无法通过监控获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整天监控监控的……”谢遇知额角紧绷,嘴角下挂,明显的情绪不怎么和善,“不靠监控就破不了案了是吧?”
“有监控的话,破案确实会省很多事啊,那些不知道长相的罪犯,不也得找画像师画出来才能抓到?”黄萌瑞冲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宗忻扬扬下巴,“你说是吧?小宗。”
“我……”
“是什么是?”谢遇知一把拉过宗忻的手,挑眉,“你不要想着策反我小花。”转而抬手点了下许振,“带我去赵洋待的病房看看。”
许振没想到突然被点名,差点没反应过来,幸亏干得这行业是刑警,原地短暂僵了一秒钟立刻铿锵有力回答道:“好!”
·
和禁毒支队黄萌瑞他们分开行动之后,四个人来到之前赵洋住的那间病房。
“就是这间病房。”许振走到病床前指了指,“赵洋推出手术室后,是先留在观察室里过了两个小时才送到病房的,送到病房的时候麻醉劲儿已经过了,他说肚子饿,要吃东西,小潘留在这里看着人,我就出去买吃的了。”
谢遇知走到病床前垂目看了看。
床铺很干净,没有异物,但被褥均有被不同力度扯压出来的褶皱。
“床铺、被褥、病房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还保持着赵洋失踪时原有的样子。”许振继续道。
谢遇知目光落在白色床单褶皱最严重的位置,微微凝眉,给旁边站着的宗忻勾勾手:“小花,你过来看看。”
宗忻听话的走过去。
“这是……”看到床单上揪起的一块凸起位置,宗忻抬眼看向谢遇知。
谢遇知目光沉静,抓起宗忻的手弯腰覆上那撮凸起的白色床单,“身体摩擦只会在床单上压出长短不一大小不规则的折痕,而不是这种需要手指用力抓握才能堆出来的明显凸起状褶皱。”
“不是,谢队,小宗,”许振不明所以地舔舔嘴唇,问道:“仅凭床单这坨床单褶皱能看出来什么啊?”
宗忻说:“赵洋是自己跑的,没有同伙接应。”
许振:“……啊?小宗,你怎么看出来他是自己跑的?”许振凑上来看了又看,对宗忻的分析感到十分惊讶,“可他刚从手术室推出来没多久,挪动身体都困难。就算他能勉强挪动,一个刚接好肋骨的人麻药都失效了,光是躺着都疼得浑身冒汗,怎么可能跑那么快?”
“麻药。”宗忻忽然打断许振,瞳孔无声压紧:“就因为要逃跑,他才需要偷走那些空吗|啡|安瓿瓶。”
许振:……
小潘:……
对啊!
赵洋做完手术,在留观室待了俩小时,麻药劲过去后才挪到24小时监护病房,胸口疼得他时不时就哼哼唧唧两声,现在看来,赵洋的确是最有动机偷吗|啡|安瓿瓶的,他俩当时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
真的有种要被自己蠢哭了的感觉。
另一边,还握着宗忻手背的谢遇知神色如常,继续道:“对,最有动机的只有赵洋。我想,医院里应该不只丢了十几支安瓿瓶,可能还丢了一次性注射器,只是相比安瓿瓶的丢失来说,注射器就显得没那么惹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