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向晨缓缓看了高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而继续问胡安琪:“这个女人是不是姓贺?”
“对,姓贺,我听老板喊她贺老板。”胡安琪点头。
“贺雅楠。”卫向晨凝眉,“最近任东升有没有见过你平时没见过的人?生面孔,年轻些的男的。”
胡安琪听完明显怔了一下。
卫向晨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个表情,问道:“怎么?是不是见过?”
卫向晨的话,让胡安琪瞬间就想到了她的男朋友潘季后。
虽然两个人才认识几天,但她绝对不相信她潘哥会和这件案子有任何牵扯,她潘哥就职的是家风投|公司,只和企业有金钱往来,根本就不会涉及贩|毒、走|私|枪|支。
而且,在她躺在医院最无助的时候,潘哥还打电话关心她,找人来接她去缅北养伤,这么温柔的人,就不可能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潘哥真的和贩毒走私枪支有关联,那也是背后那个风投|公司老总的问题,和潘哥一个打工仔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是肯定不会向警察出卖自己男朋友的。
再说,潘哥是缅甸籍,压根犯不上来掺和深夏这些破事。
想到这,胡安琪双手紧紧攥住被角,眼神躲闪地摇了摇头,“没……没有,最近药厂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过。”
她的神情动作,全都映在卫向晨眼里,在场的四个人,三个都是刑警,胡安琪脸上一丁点微妙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们锐利的双眼,根据犯罪心理学分析,胡安琪现在在撒谎。
撒谎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撒谎。
卫向晨看破不说破,伸个懒腰然后气定神闲地松松肩膀,对眼前这个躲躲闪闪不说实话的小姑娘的回答不以为意。
“行,其他也没什么要问你的了。”
卫向晨收起笔录本,刚准备起身,一直站在旁边东看西瞅的苏韫亭看着床头被胡安琪收拾整齐的外套和随身物品,没头没脑突然问了她一句:“你很着急出院?”
被苏韫亭一下子看穿意图,胡安琪心里有些慌乱,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可以理直气壮说自己着急出院,话到嘴边却生生多拐了好几个弯,“我其实没什么要紧的,没伤到哪里。公司现在被查封了,我手里也没存款,老住在医院等于坐吃山空,就想早点出院。”
“哦。”苏韫亭漫不经心回应了声,像忽然想起来似的,问胡安琪:“护士说,你还有x光透视结果没拿?”
胡安琪点点头:“嗯。不过,我可能赶不及拿结果了,我的朋友一会儿就来接我,他赶时间。”
高磊忙道:“你出院后,去哪里?我们随时可能都要找你问话。”
胡安琪说:“我知道的都给你们说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要不趁现在都问了吧,我出院后要找新工作,也可能要回老家,不可能一直留在深夏,我很想配合你们调查,但是我也要生活,我还得赚钱的。”
“那不行。”卫向晨耐心给她解释:“任东升落网,深药四厂所有员工在案件结果没出来前,都不能离开深夏。”
胡安琪一听,马上哭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是受害者,你们做警察的也太没人情味了,我不回家,我身上一点钱都没有,再找不到新工作,就要睡大街了。”
卫向晨心说我也没说什么,怎么还跟我哭上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过,胡安琪这一哭,立刻把他整不会了,蹭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手忙脚乱的给她递纸巾:“你哭什么?我……我不会哄人啊。”
邹明看着卫向晨那紧张的样子,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
胡安琪接过纸巾,眼泪擦了一把又一把,“我真的……呜呜呜……很想回家,我想……呜想我、我妈了。”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卫向晨慌忙向苏韫亭求助:“苏队,你快哄哄她,我真的对……”话说一半,人被邹明猛地拽出了病房。
苏韫亭看着被邹明拖出病房的卫向晨的背影,心说:一个屋里四个大直男人,没一个是会哄女人的。
收回目光,他去看胡安琪,走过去刚要说喝点热水或者你要觉得委屈我们也没办法的时候,胡安琪的手机亮了。
来电,是跨境长途,号码地址显示的是缅甸。
胡安琪都没来得及扔掉手里擦过眼泪的纸巾,慌乱拾起电话迅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