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亭看他醒了,凑上来咬了口苹果,问他:“马辉,你苏队亲自来看你,感动不?”
马辉:“……”
马辉表示本来是挺感动的,但看着那个被苏韫亭一口咬掉大半个的苹果,感动不起来了。
“我看看,伤口在哪?胳膊上吗?”
苏韫亭动手动脚开始检查马辉的伤口,肩膀没破皮,胳膊是好的,只脸上有点擦伤,也不严重。
马辉被他摸的有点痒,忍不住笑,牵动伤口又疼的龇牙咧嘴:“哎哟我的苏大队长,行了你别到处摸了,我怎么觉得你在占我便宜呢?我可是个正经人,除了入职体检那次脱|光|检查,第二次全身体检可要交给我那未来如花似玉的媳妇,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行,精神状态不错,看来没伤到要害,死不了放心了。”苏韫亭继续啃苹果,“马儿,说说,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
马辉:……
他领导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登西啊?
深夏市公安局基层警察没有真感情,都是领导的工具人!
马辉遂做痛心疾状:“苏队,我是个伤员,勇斗歹徒光荣负伤,怎么也得先给我拨点奖金,奖励个优秀个人什么的吧?哪有你这样一上来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扑克脸,问:马儿,说说,昨晚到底什么情况,这样无情无义的领导啊?”马辉嘴上抱怨一通,学苏韫亭说话学的入木三分。
揶揄完他还是认认真真把昨晚在龙凤小区盯纪晓申时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苏韫亭做了个交代。
“昨晚我和小唐两个人盯梢,为保险起见包了龙凤花园门口鸡蛋灌饼的小吃车。”
说起这个,马辉伸手往挂在床头的外套兜里摸索一阵,掏出张皱巴巴被水泡过的纸条给苏韫亭,“包一天2oo块,回头别忘了给我报销一下。”然后继续道,“昨晚下大雨,到夜里十点钟左右就没什么人了,我和小唐收拾收拾,给门卫塞了5o块钱把小吃车开进小区里边避雨。哦,给门卫那5o没有打条,也得报销哈。”他补充一句,“我们进小区后,就把小吃车停在三号楼附近,借机观察有没有人在监视纪晓申。大概是在夜里十二点钟,小唐打个盹的功夫,有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鬼鬼祟祟走进3号楼2单元,没多久男人抱着一个小孩,后面跟着个中年妇女从2单元出来,神色匆忙的往外走,那孩子穿着很单薄的睡衣,半个身子都暴露在雨里,我和小唐觉得不太对劲,那么小的孩子,家里大人都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哪能就抱着搁雨里边干淋啊。苏队,你猜怎么着?”
苏韫亭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那男的是抢孩子的,抢得孩子是纪晓申的儿子纪念。”
马辉撇嘴,不满道:“你怎么不配合我啊,这种时候镜头不都是在柯南这边的嘛?”
苏韫亭笑:“还柯南,柯南可不像你这样被歹徒打进医院。”
“得得得,你是队长你有理。”马辉也没在意,继续往下说,“后面纪晓申踉跄着追出来抢孩子,被那个男人踹了两脚,孩子哭的又凶,这时候我和小唐作为路人,就路见不平一声吼,撒丫子就是一通追,千算万算没算到他手里有枪,小孩也攥在他手里,为了救人,我和小唐配合着转移他的注意力,九死一生,那孩子差点就救不回来给他扔人工湖里去了,趁着小唐在前边打掩护,我英勇无敌飞身一扑,接住孩子光荣中枪。这不一颗子弹结结实实从肚子上擦了过去,”他掀开被子露出缝合好的肚皮,无奈道:“不知道还以为我刚做完剖宫产手术呢。”
苏韫亭正喝水,被他一句话呛的直咳嗽,“你有剖宫产那零件么你?”
“哎哟,生孩子真遭罪,疼啊。”马辉虚弱的给自己拉上被子,喊护士:“疼死了,你们这个镇痛泵能不能给我加大药量啊?”
呼叫器里护士沉默片刻,回道:“16床耐心等一下,马上过去。”
苏韫亭说:“瞧你这套咋呼,真给警察丢人。”
马辉:“我是个文职,比不上你们生龙活虎的,能擦着枪林弹雨全身而退我对自己已经很满意了。做人嘛,要原谅自己谴责他人,我受伤都是那个歹徒的错!”
苏韫亭点头:“对,理论上你说的很正确。”
“实际上也很正确。”马辉又呻|吟两声,“所以,苏队,你别在这里陪床了,赶紧替我报仇去吧。”
俩人正说着话,护士推着护理车进来,走到病床前,拿出一包乳白色液体加入镇痛泵输液装置中,调试了下加药按钮,问马辉觉得怎么样?
马辉说:“好像没那么疼了。”
护士弯起眼睛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怕疼的警察,妇产科剖宫产的产妇都没用你这么大剂量的麻|醉。行了,有事就用呼叫器喊我。”
马辉连连道谢。
护士回头看了坐在旁边的苏韫亭一眼,瞬间睁大眼睛,“哟,你不是上次那个把陪床绑起来自己跑了的那个警察……”
苏韫亭呲牙一笑:“是我是我。”
护士意味深长道:“你们当警察的,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哈,住个院都住的惊心动魄的。”
“承蒙夸奖。”苏韫亭起身,彬彬有礼道:“我们要走了,这位小马同志就麻烦你多照看,他没人照顾。”
“好啊。”护士人也爽快,连连答应下来,目光又落在窗户边坐着一直很安静的秦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