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枝叹着气揉了揉眉心,“现在的我哪敢管她啊,我连和她说话都得字斟句酌,生怕说出来的话变成刀子,不是扎在我心上就是扎在她心上。慢慢来吧,做父母的,总不能一辈子都让孩子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活,那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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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早上,谢书尧蒸了包子,煮了一锅中原风味的胡辣汤,让陈杭吃了个心满意足,最后她留陈杭洗碗,自个儿开车拐去把油箱加满油,然后才晃悠着去了京大医学部。
谢书尧觉得自个儿去太早不好,会给她带的那些硕士博士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她带的那些硕士博士个个勤勉好学(才刚刚入学的新生不算),想来这会儿学生都应当已经到齐了,不如将这学期的研究计划都给安排布置下去。
谢书尧想得挺美,到了研究室之后,才发现事实恰恰相反。
刚入学的新生这会儿一个不落,都在研究室,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却一个都没出现。
谢书尧挑了一个学生问,“包萌、杜岳、秦海他们呢?”
“没来……”
谢书尧顿了一下,她看到研究室门口放着的好几个外卖盒,又问,“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那些外卖盒怎么了这么多……是上学期忘丢了?”
“不是……是昨天吃的,这几天保洁阿姨没上班,楼道里的垃圾桶装满了,看门大爷说不让往垃圾桶里丢东西,不然会捂臭,我们都是当天吃完之后拎回宿舍楼下的垃圾桶里丢,昨天忘拎了。”
谢书尧皱眉,“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什么时候就来了?”
“过年没回……”
一屋子的萌新科研狗都卑微地低下了头。
谢书尧傻眼,“大过年的,你们不回家和家人团聚,留在实验室干什么?”
“看论文。”
这些人齐刷刷的回答给谢书尧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负担,她可不是那种压榨学生的导师,怎么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是她故意压着学生不让回家一样。
“你们都别看了,我给你们放假,回家休息十天,没在家里过年,就赶着过个元宵节。看了这么久论文,应该看到差不多了吧,回家也可以抽时间接着看,等正月二十开学的时候,我给你们布置新的论文任务,到时候你们再抽空闲时间准备着。”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你们不要总想着挤海绵,大多数水都是轻轻一捏就能出来的,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轻轻一捏就能挤出来的时间全都浪费了,大过年不回家头悬梁锥刺股,给我在这儿表演苦肉计呢?”
“我和你们说,我基本上不要求研究生做打卡这种形式主义,只要你们能把我布置的任务完成了,我不管你们是白天看论文还是晚上看论文,也不管你们是在图书馆看论文还是在教学楼看论文,哪怕是在宿舍看论文都行。”
“只要你们把该学的东西都学会,做项目的时候不用像挤牙膏一样磕磕巴巴就行。反正你们自己学会挤时间看,第一学期悠闲了,第二学期就得主动给自己戴上紧箍咒。如果进度赶不上来,这学期做项目的时候就会上手困难,到时候出不了成果,该你们发表的论文也都写不出来,到时候受损失的还是你们。”
“言尽于此,我去孙主任那边转转,有别的事情。”
谢书尧着一走,她课题组里那个没有她的小群就炸开了。
“师兄师姐,赶紧返校!谢导一大早就过来了!超凶!”
包萌回复道:“不急不急,我在家歇几天,谢导安排的工作我都已经做完了,基金申请书也已经写好交上去了,谢导不会催我的。”
杜岳也跟了一句,“事情早就做完了,稳得很,心里一点都不慌。”
没隔一分钟的时间,谢书尧就在课题组的官方大群里@了包萌和杜岳,“你们俩回学校了吗?有个计算药学方面的课题,你们过来跟着参与一遍。
第114章第一百一十四站
智乎提问:论有一个过年前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过个年就生龙活虎催你来做科研的导师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高赞回答:爱恨两难。
谢书尧做手术做到突然晕倒,好几天都昏迷不醒的时候,她的学生都担心坏了,天天都往医院跑,连着跑了一周多都没见谢书尧好转,个个都心情沉重,适逢过年回家,到家后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原先很多人还想着,谢书尧虽然在大年夜那天说自己康复了,但怎么着都得静养个百八十天,他们可以过完元宵节再返校,谁知大年初六,谢书尧就到课题组来刷存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