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哪有那多弯弯绕绕,纯粹是张老师照片拍的好。”左师傅笑道,“十年前是张老师他爸妈最先搞起来的,现在是他。旅游说是破坏环境、商业化,但确实改善了我们县的经济水平啊,要不是他爸妈那两张照片开了个好头,我们估计到现在都不晓得阔以把自己娃娃送出去读书。”
说实话,钟亦是有点震撼的,他都完全没想过拍几张照片还能有这种事,难怪这云县人都对张行止那么热情……
张行止还在前面戴着扩音器讲课,一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以前在影楼里拍过结婚照,有前辈教我什么样的结婚照是好的结婚照。”
“说金婚、银婚这么长的时间,两个人朝夕相处起码有一百次想砍死对方、离婚的冲动,但一看结婚照,就感觉还能再高兴十年。”
学生顿时笑作一团,张行止继续道:“一张照片能改变一个人,也能改变一个地方。”
“这次采风不止记着完成期末作业,也要用心去……”
现在想想,确实很多地方火起来就是因为那么一两张风光照。
钟亦要不是听说了张行止的事,现在听到那句“能改变一个地方”肯定不会多想。
他还沉浸在对张行止的震撼里,就听左师傅在自己耳边又道:“不过小钟你也不要慌。”
钟亦:“?”
钟亦:“我慌什么?”
左师傅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谨慎地左右环顾了一圈,确保没人能听见他们俩说话了才把视线重新放回钟亦身上,压着嗓门道:“我晓得你们城里娃的思想都已经比较开放了,不像我们县里当个稀奇事。”
钟亦:“???”
钟亦完全不明就里:“什么……”
左师傅:“我先前把你们从高铁站接回来路过驿站休息的时候,我站在底下抽烟在,没走远,就不小心看到了……”
钟亦:“…………?”
钟亦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他是真没想起来:“您……看到什么了?”
左师傅抱着保温杯就是几个“傻娃娃,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的摆手,挤着眉毛低声道:“就是你跟张老师的事情!”
说着,左师傅还神神秘秘地侧过身子,面对着钟亦把自己两根大拇指藏在身前煞有介事地对了两下,道:“我看到了,看到了!”
钟亦:“……………………”
左师傅自诩一眼就看出了钟亦的哽咽,安抚道:“你也不要太丧气。”
钟亦感觉自己有点被气笑了:“……怎么呢?”
左师傅:“他们屋里那个老太太有点厉害,当年第一个说要逼着张老师把大学考到外面去的就是她,张老师爸妈都没她那么坚决,还有他们家那个幺儿也是。”
“幺……儿?”钟亦有些不确定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是最小的儿子的意思吗?”
“对。”左师傅点头,“就是他们屋里那个小里奥,也是老太太拿着藤叶鞭抽出来的大学。”
钟亦:“?”
“等一下师傅。”钟亦有些难以置信地咧开了嘴,“您是说,张行止当年考上大学,是被他们家老太太拿藤叶鞭……抽出来的?”
左师傅乐呵呵就是几下摆手:“对,我们县里都知道,屁股打开花。”
钟亦张着嘴失语了好半晌,第一次因为什么事笑到忍不住用手去捂嘴。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左师傅又道。
八卦来得太突然,钟亦已经快乐疯了,话音里全是笑意:“我担心什么?”
“他们屋里那个老太太思想蛮超前的,阔能没得你们想的情况那么难搞。”左师傅咧嘴道,“我也就是觉得小钟你看着不像是一般人才跟你讲,想你跟张老师好好的。”
钟亦现在眉眼弯弯,眼底里全是笑:“我有哪里比较特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