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住在一起吗?”张行止是酝酿了好半晌才把“同居”咽回去。
但杨幼安根本没往上下层跟住一间屋的区别上想,只垂着眼睑点了点头,道:“梁总和钟老师关系很好……”
说这话时,张行止从他脸上看到了显而易见的落寞,那过分白皙的肌肤跟他颈间殷红的印迹摆在一起,意味赤裸。
杨幼安:“本来我不该过问老师的事,但张老师跟钟老师……应该也是那种关系吧?”
“嗯?”张行止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身边人抬眸小心翼翼地将视线聚焦到他脖上的抓痕才回神。
虽然张行止也不确定杨幼安指的那种关系是只包含肉体关系,还是其他更多,但自己“撞破”了他被人包养的事,要是这个时候否认了,孩子肯定会很不自在。
实情也确实是副驾驶上忐忑不安的杨幼安直到得到张行止肯定的回应才彻底放下心,他低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呐呐开口:“钟老师长得真好看……”
张行止看着头顶的红绿灯下意识就应了:“嗯。”
“气质也很棒。”
红灯还有十秒,张行止:“嗯。”
“张老师应该也很喜欢钟老师吧?”
八秒,张行止:“嗯。”
六秒,张行止:“……嗯?”
张行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了什么,但他一扭头便对上了杨幼安晶莹的眸子,澄澈且真诚。
三秒、两秒、一秒……
张行止默默放下手刹,重新扭头看了前方,没回答,杨幼安却从他微微发红的耳根处得到了答案。
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小秘密,杨幼安立马笑开了:“张老师是害羞了吗,说出去大家肯定不信哈哈哈。”
张行止微微抿嘴,岔开话题道:“你们不是我的学生也认识我吗?”
“当然!”杨幼安笑道,“张老师长得是真的很帅啊!每次去蹭课的人都很多,我以前也跟风蹭过一节,还因为是个男生很不好意思来着……”
直到这里,杨幼安羞怯怯的眸子才终于染上神采,一把清脆的嗓音浅浅回荡在车厢里,坦诚地告诉张行止虽然他知道梁思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要他了,但他是真心实意地很喜欢那个男人,交换秘密的样子彻头彻尾就是个孩子。
“为什么?”张行止问的很平和,起码在杨幼安听来没有一丝轻蔑。
杨幼安纤长的眼睫颤了颤道:“其实梁总先前那么说您没别的意思,如果您不高兴了,我帮他给您道歉。”
男人看车标大概就跟女人看包品牌一样,再加上他又内涵张行止这种年轻的大学老师多半没钱买房,只能住宿舍,这前前后后下来,饶是不谙世事如杨幼安也看明白了。
但张行止只淡淡地问:“你为什么要帮他道歉?”
“只是不希望张老师您讨厌他,他可能就是……不太高兴您跟钟老师走得太近……”说着,杨幼安的声音再次低了下去,只是跟前面不同,这次尽管他面上有苦涩,但张行止看到更多的却是甜蜜。
小孩垂着视线时眸子里也闪着光,从嗓子里出来的第一个音调就已诉尽了倾慕:“梁总其实人很好,就跟对钟老师一样,对所有站在他身边的人都很好,很温柔,很绅士,很有人格魅力……对我也很好……”
然后张行止便安静地听他说了许久梁思礼如何对他好,本是不忍心告诉他这些不过是在那个男人还喜欢他的时候,但听到后面,张行止发现这孩子自己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但要一直站在梁总身边真的太难了,这么多年也只有钟老师一个。”这是今天下午钟亦离开以后,梁思礼摸着他的脸蛋对他说的话。
-“我们幼安得再努力一点才行啊,这么可爱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厌倦了,毕竟这些年身边来来去去竟然只剩下了一个钟亦。”
张行止皱眉:“他们两个……”
“很嫉妒吧。”杨幼安眉眼恬然地牵了牵嘴角,“梁总说钟老师今年三十三,但他们俩已经认识十年了,当时钟老师才刚毕业不久,还只是立博项目方一个小公司的普通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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