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出了浴房之后,赵际忙迎了上来:“殿下,您今晚是在哪里就寝?奴才也好为您提前准备。”
“回端敬殿吧。”太子淡淡地抛下了这句话,就率先朝殿外走去。
赵际愣了一下,他本以为,以殿下和太子妃这段时间以来黏糊劲,以及殿下方才火急火燎跑过来的姿态,今日应当是留宿柔仪殿无疑的。
但殿下现在却摆明了今夜不会与太子妃在一起了。
莫非是两位主子在方才闹了点不愉快?
只可惜太子平时对外都是一副漠冷的表情,以致赵际通过他现在的表情也无法判断他的心情如何。
“唉。”赵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加快了脚步,上前追上了自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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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端敬殿后,赵际想起了侧殿摆放的满桌食物,试探着问太子道:“殿下,您的晚膳……”
“不用了。”太子简短地说了句,就于桌案前坐下,开始处理政务。
夜渐深,灯中红烛上流下的蜡液堆积了许多,太子将又一折看完的政报放在一旁,揉了揉略显酸痛的眉头,开始想起了临近傍晚时发生的事。
他今日的异常心情不全是因为萧樱草见了顾经和柳元梦,暗卫已经将具体过程禀报给了他,他知晓萧樱草和那两人并没有太多接触。
而是因为太子突然思考起了一个他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如今的萧樱草,还爱着清君吗?她的心里是不是还未真正地接纳现在的自己?
又或者,她对容漾和清君的爱同时存在,并不抵触?
太子的心情很复杂,清君是他,但也不完全是他。
如果萧樱草始终无法放下清君的影子,那容漾这个身份下的他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叩开她的心门。
太子的内心忽然有点酸涩,自他们在京城重逢以来,他哪天不对她关爱备至,体贴入微,大婚以后,更是将她捧在了自己的掌心,当作心头宝来宠着。
做了这么多,付出了如此真情,却还是比不过那个只与她有一月之缘,还经常对她甩脸色的清君吗?
太子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自己是受了委屈的那一方,这天夜里,一个人躺在端明殿的床榻上,心中的酸水简直要冒泡了。
这个夜晚,太子第一次体会到了孤枕难眠的感觉,好不容易入睡了,却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又变回了清君,身边的场景还是在洛宁的时候,一日傍晚,他等着萧樱草过来陪他用晚膳,可是等了又等,也没有见到她的人影。
最后等了半晌,等来了管家,通知他道:“明天你就出府吧,府中的其他公子明日也要一起被解散了。”
“啊?”清君一脸懵然,“为什么?郡主呢,我要见她。”
为什么突然不要他了,清君要萧樱草当面给自己一个说法。
管家好像并不介意将缘由讲给他听,面带着大大的笑容说道:“明日,京城派来迎亲的队伍就要到了,我们郡主要嫁入京中了,府上的公子们自然也不再留了。”
清君只觉脑中嗡嗡一片,他不可置信地问道:“嫁人?萧樱草她要嫁给谁?”
他的声音极大,仿佛是吼出来的一般,甚至还直呼了萧樱草的名字。
“住口!”管家皱眉,狠狠地止住了他的话,“主子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她的名字岂是你能直呼的?”
太子妃?太子妃?清君的头仿佛被谁重击了一下,令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螺旋里,昏昏然找不到方向。
他似乎是倒下了,耳边隐约传来管家略显急促的叫他的声音:“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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