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逢年就介绍:“娘娘,高个子的是臣的大徒弟,叫高欢,矮个子的是小徒弟,叫方圆。”
这俩人名字还挺好记,李令姝看一眼就记住了。
高欢人活泼一些,等方圆掀开帐幔,就过来扶着李令姝过去瞧。
李令姝探过去一看,心里就直往下沉。
皇帝陛下这情形,看起来是相当不好了。
李令姝跟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除了大婚那日闹了个不愉快,之后就算是再也没见过面。
即便是这样,在李令姝的记忆里,这位皇帝陛下也是相当健康并且英俊逼人的。
匆匆一面,都叫人印象深刻。
他今年不过十六,放到现代还是个正在上高中的孩子,可在古代却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长得很高,身材修长挺拔,穿着朱色婚服,却显得更是俊俏。
这位大越的少年天子,天生有一副好面孔。
他眼如银钩,眉似长剑,薄唇轻轻点着淡淡的胭脂色,却一点女气都无。
若是放到现代,去做个什么偶像命星都能大红大紫。
然而这一切都仿佛是幻觉,就好似李令姝午夜梦回里的烟云,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现在的少年天子安安静静躺在宽大的龙床上,额头上还包着药布,正闭着眼睛,安然地深眠着。
跟记忆中的他相比,所有的精气都没了,看上去也是异常的消瘦和衰弱。
他的脸颊都凹陷下去,脸上泛着不自然的青白,嘴唇也早就失去了健康的胭脂色,一看就是久病不愈。
李令姝见过太多重病之人,一看皇帝如此,就感觉他似乎时日无多。
她看了一会儿,心里实在不好受,便起身退了两步,坐到椅子上。
这会儿殿中除了楚逢年师徒三人,也就只剩龙床上昏睡不醒的皇帝陛下。
李令姝长叹一声,把楚逢年听得差点没落下泪来。
他在宫里小二十年,早年虽然也艰难,但那时候他跟陛下都盼着长大,以为长大了,日子就会不同。
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
好不容易熬到长大,却落下这样半死不活的下场。
这大半个月来楚逢年一面要担忧乾元宫之外的御林卫,一面又要操心陛下的身体,里里外外支应着,心里的苦闷没办法跟任何人说。
在这宫里,他可能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担心陛下身体的人。
曾经他以为这个年轻又胆小的皇后娘娘也一样孤苦无依,还想着要不要去关心一番,可却不曾想人家自己日子倒是还算不错。
竟然能从太后娘娘那里要来一次探望,这就相当了不起。
他现在看皇后娘娘沉着脸坐在那,心里也不好受:“娘娘,自打陛下摔伤,就一直昏迷不醒,一开始还能喂进去药,现在几乎药石不进,怎么努力都没有效果。”
太医就是来了,也只能给换换额头上的药包,可人这么躺着不吃不喝,到底是不行的。
这几日就连呼吸都衰弱下来。
皇后娘娘这一趟,来的太是时候,如果她不来,楚逢年就得去求太后娘娘,请她再想想办法。
李令姝这么听着,依旧沉着脸不说话。
她在努力回忆原来疗养院是怎么照顾植物人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