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弯腰一看,见冰鉴里的冰果然都不是完整的冰砖形状,看起来也更晶莹剔透,微微凑近还觉得有一股清淡的甜味,看起来确实是上品。
苏果扭头看了一眼四喜,见她轻轻抿着嘴,瞧着有些紧张,便知道孙大成没有骗人。
尚宫局拖延一日已经算是得罪皇后,如今是看着太后脸色过活,可往后的事谁又知道呢?便是太后也不能咬定自己能赢到最后,又何况他们这些下人。
孙大成心里有数,苏果心里也略有了底。
“确实是极好的,”苏果面色稍霁,“有劳孙公公,难为你为我们娘娘着想。”
孙大成勾唇一笑,显得异常热络:“姑娘且放心,咱家这就让小的们给娘娘送过去,绝不会耽误娘娘用冰。”
苏果点点头,叫上四喜就要走。
但四喜站在那,脸儿白白的,却没有动。
按说今日一切都很顺利,也不知四喜在怕些什么。
苏果微微皱眉:“四喜?走吧,宫里事多。”
四喜张张嘴,看样子想说些什么,然而还没等她说话,孙大成便上前道:“说来也是咱家昨日繁忙,怠慢了四喜姑娘,咱家在这给四喜姑娘陪个不是,还请四喜姑娘勿要见怪。”
果然他这话一说,四喜迅速闭上了嘴,冲他福了福,没吭声就往苏果这边走。
苏果只好跟孙大成笑了笑,没在意四喜的态度,回去的路上也没提。
这不过是宫里一件很小的插曲,小到她们一个人都没在李令姝面前提,李令姝现在要关心的是太后娘娘千秋宴的寿礼。
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太后娘娘的千秋节,李令姝还没什么头绪,这几日正在加紧翻书。
赫连荣臻在书房的笔架上安家,站在那看李令姝嘀咕。
“小腮红,按照电视上宫斗剧的桥段,一般都是送亲手绣的什么百寿图,或者娘家在什么深山老林中寻来的稀世珍宝,这两样我都不能有啊。”
她娘家即使找了,肯定也是给自家预备,怎么会管她?
再说,她实在很厌恶忠勇伯家的人,如今进了宫就只当没这份亲,
赫连荣臻认真听她说,心里想了个主意给她,无奈口不能言,只得从笔架上蹦下来,在桌上铺的宣纸上踩来踩去。
李令姝原本还在那左思右想,一下子就被小腮红那嫩黄的小身子吸引过去,盯着它瞧。
“小腮红,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给太后画幅万寿图?可我不会画画啊!”
赫连荣臻顿了顿,摇头晃脑在桌上寻了半天,这才从桌上寻到一本李令姝原来当成范本抄写的心经。
他左摇右摆走过去,在那心经上踩了一脚,嘴里“咕咕咕”了几声。
李令姝放下书,凑过来看他:“让我抄经书?可这也太单薄了,人人都能抄啊。”
这倒是,便不是宫中,世家的千金闺秀们,少爷世子们,人人都抄得一手好经。大越崇佛礼道,但凡是这种劝人向善的教令,都不阻止百姓们修行。
因此手抄佛经就是最好的礼物,简单便宜又有孝心,在宫中拿出来也很安全。
但若只拿一册出来,却显得太过敷衍了。
要知今年是太后的四十不惑整寿,是大寿节,礼物送得不够有诚意,跟定要被太后贬斥。
看她一直没明白,赫连荣臻难得也不着急,他低头想了想,扑棱着翅膀飞到书柜前,从上飞到下,又从下飞到上。
这一次,表示得够明显了吧?
赫连荣臻累了个半死,李令姝却笑眯眯站在一边看它折腾。
等到小腮红实在飞不动了,李令姝才轻笑一声:“好了,为娘都明白。”
她这么说着,看小腮红那样子,又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