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娘娘,此毒北地并不常见,若非太医院留有早年毒典,臣等也从不曾见过。”
太后道:“你确定,这一定是姹紫嫣红?”
王寿安跟韦凡之一起跪下,给太后行礼:“娘娘,此毒未沾血时,只泛青紫,也无其他气味,可一旦沾染血迹,渗入伤口,就会在紫色里泛出金红之色,颜色艳丽逼人,味道也从无味变为苦甜之味。”
宫中什么样的事都能遇见,什么偏门的毒都有可能出现,太医院里的毒典在历代太医的增添之下,自是越发详细缜密。
一种毒是什么颜色、气味、味道,中毒前后的样貌,中毒后的症状,一一都有描述。
但凡入职太医院,人人都要背,时常还要取出来复习。
若是只来一个还有可能看错,他们两个一齐诊断出来,就万无一失。
太后道:“你的意思是,这种毒药是宫外传进来的?”
王寿安道:“是,娘娘且放心,宫中绝无此毒。便是宫外,盛京等地的医馆药店也都不会备货,应当是有人从西南等地带来盛京,机缘巧合带入宫中。”
他这词用得倒是很奇妙。
什么机缘巧合,其实说到底,就是对方处心积虑罢了。便是西南等地这个词汇,也似乎意有所指,显然他们都知道这毒出自何方。
太后目光微闪,道:“皇后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凭澜,伺候你们娘娘回宫。”
她又对太医道:“还请两位太医去南华殿给皇后请脉,务必医治好皇后。”
话音落下,她看李令姝完全没有动静,似乎还沉浸在小腮红身上,太后只能亲自起身扶起李令姝,让凭澜好好侍奉她。
凭澜大概知道后面的事太后不太像让她们听,便轻声细语安慰李令姝:“娘娘,咱们回去吧,小腮红还得回去好好午睡呢!”
李令姝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道:“对,姑姑说得是。”
她就一脸迷茫地被凭澜请出雅室,临出门的时候还提醒:“带上小腮红。”
苏果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给她看笼子:“娘娘放心,小腮红一直乖乖的。”
等李令姝走了,太医也都退下,太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岂有此理!敢在哀家眼皮底下动手,这是觉得哀家不顶事了?”太后异常生气。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在宫中挑战她的劝权威,就连赫连荣臻,也不老老实实叫她一声母后,从不在宫中作威作福。
萧夫人却是很清醒,见太后如此生气,还轻声细语哄劝她。
“娘娘,并非这人不顾娘娘的脸面和尊荣,而是皇后为对她来说太过急切,以至于得了失心疯,这才行事乖张,全然不顾宗室的体面。”
萧夫人语气平和,渐渐抚平了太后的怒气。
“娘娘,这是她的错,同娘娘没有任何干系,待娘娘把事都查清,再去惩戒也不迟。”
太后深吸口气,冷笑一声:“若是落在本宫手中……”
若是落在太后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萧夫人听懂了太后的言下之意,垂眸不再多言。
另一边,李令姝坐在步辇上,姑姑宫女们跟在身边,太医则跟在仪驾之后。
她低着头,就只看放在膝盖上的手,对身边之事好似漠不关心。
凭澜抬头看了看她,复又底下头去,对身边的苏果叮嘱一番。
这会儿也没什么外人,苏果是一脸的担忧:“娘娘无碍吧,小腮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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