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母亲说了什么他全然听不见,只剩这句话在耳边不断回放。
“舒舒不要你的东西……”
“不要你的东西……”
他闭了闭眼。
其实这样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他不怪舒舒。
要怪只能怪他,把关系弄得这么糟……
*
生日宴猝不及防就来个黑历史揭露,虞舒晚上彻底睡不着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回想着小时候的事,男孩的面容早已模糊,但自己做的那些缺德事儿却越来越清晰。
她用枕头把脑袋盖上,尴尬地在被窝里踹脚。
小时候的荒唐事,薄晏之就不能忘记吗?干嘛非死死记着!还有,他说当真了是什么意思?
是…信了她那些哄骗无知纯情小男孩的鬼话吗?
自己当初打的什么心思她自己最清楚不过,无非是见色起意罢了。薄晏之他糊涂了吗?连小孩子说的话也信!
郁闷了一会儿,她从枕头下钻出来,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海螺给拿了过来。象牙白的海螺,形状很漂亮,是薄晏之离开前给的。
——“不是一直说想去看海?”
——“这是八月的潮汐。”
想去看海是小时候的愿望,总觉得遥不可及的地方象征着长大与自由,后来真正长大,便不再执着。
没想到他连这种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把海螺放在耳边。
寂静的夜里,仿佛真的从窗外传来潮汐的声音,将万物轻轻抚慰。
心里的烦闷散了许多,虞舒眉眼荡漾出温柔浅笑。
今晚她收了很多礼物,但最称心的,还是这个。
伴着隐隐约约的潮汐声,虞舒渐渐入睡。
彻底跌落梦境前,她迷迷糊糊地想,薄晏之以前好像不是这个姓,他好像…姓沈?
……
也已经很深了。
薄晏之从网咖大门走了出来。
身后,赵鸿拿着杯冰可乐,边喝边说:“你说女生的大脑构造是不是真和我们不一样?我真的对唐蕾无语死了……”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空荡荡的街上全是他一个人的声音。
薄晏之站在路边,点了支烟。赵鸿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全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今晚生日宴上发生的事。
——“可是,我当真了。”
他一遍遍回想说完这话后,虞舒的表情。
少女睁圆了眼睛,眼里有惊讶有震惊,却独独没有厌恶。
这让他松了口气,冲动之下提起当年事情的不安也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