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格外咬重了“老师”两个字,把这个恩重如山的词硬生生说出了点不共戴天的味道。
其实刚刚和段艾伦聊完天时,她在心里还对这家伙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改观,觉得他俩可能在某一小点的程度上真的是有点相似的那种人,或许假以时日,她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能和他培养出点惺惺相惜和师徒情深,所以这次试着合作一次也未尝不可。
而现在……可拉几把倒吧,这点细微的改观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呸!她怎么可能和这种人相似!她要换搭档!
“就你现在这水平连铜钻组都进不了,训练营大门朝你常打开,”
芮疏予这时从椅子上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鄙夷地看着她说,“上台之后你不嫌丢人我还要脸。”
“那您就说我该怎么办吧,”她摊了摊手,仿佛一个明知要进局子还依旧在闹事的地痞流氓一样故意激他,“要不然您就别和我组队了吧,您的脸那么金贵,我可丢不起啊。”
她以为芮疏予这脾气被她一气之下会直接走人,谁知道她这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对方看着她两秒,忽然开始唱起了《梅花书》的戏腔部分。
他的声音虽然很好听,可是平时说话嗓音一贯比较低冷,和唱歌的时候不太一样,她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到他唱歌,唱的还是戏腔,难免一愣。
高亢尖锐的戏腔从他的嗓子里倒变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有种中性的美感,既有张力又有柔情,挠得人心痒痒的。
等他把两段戏腔部分唱完,他看着她说,“唱戏腔和唱假声不一样,纯粹的假声声音会虚,声音憋在喉咙口没有放开,戏腔必须加上共鸣腔,把声音打通,才能出来高亢的传播感。”
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听到他正经说话而不是和她对刚,以至于她一时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回话。
芮疏予被她用诡异的眼神盯了几秒,有点不耐烦了,“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她终于回过神,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听懂不代表我马上就会了,您老当我复读机呢?”
他走了两步背靠在背后的玻璃墙上,抱着手臂对她说,“唱。”
桃心刚开口唱了一句,就被他打断,“不对,还是假音。”
她咬了咬牙,再次从头培养感情。
芮疏予:还是错。
一连七八次,每次她唱完第一句就会被他直接打断。
到后来,她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就看到对面的人从旁边的一箱水里捞了一瓶出来打开,灌了两口下去,然后一脸嫌弃地对她说,“等你学会,我估计这一箱水都被我喝完了。”
……
桃心在心里拍桌子:到底是你在唱还是我在唱!你渴什么渴啊!
大概在不知道第几十多遍的时候,她唱完第一句以为自己还是会听到那声讨人厌的“错”,却没想到他居然没出声,她疑惑之下继续唱了下去,总算完整地把第一段戏腔给唱完了。
然后她就看见芮疏予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示意她过来拿水。
“集训要开始了,晚上九点在这里继续,”他收起手机,准备走人。
桃心生无可恋地看着他,机械地张了张嘴,“其实我集训的时候可以跟着Djay和Maple老师再多琢磨练习,没必要晚上再来加练吧?”
早上晨跑,白天集训,晚上再被魔鬼加课,怕是嫌她命不够长。
末了,她还补充了一句让她自己感到恶寒的话,“您老日理万机应该也很忙吧,难道晚上不需要多休息吗?”
“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从杀猪进化到了破琴而已,”他丝毫没接她的彩虹屁,抬步朝外走去,“比起休息,我比较在意我金贵的脸皮。”
桃心:……
。。。
因为一个白天的心情都被魔鬼破坏完了,下午桃心集训的时候浑身都憋着一股狠劲。
所有练习生被分成了五组,跟着导师轮换进行分项特训。
Djay和Maple都属于实战派的导师,除了把唱歌的经验都传授给了她们之外,还根据每个人的演唱表现提出她们可以改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