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
她声音冷得如坠冰窟:“陈嫂呢,去请了吗?”
“还没。”
“古钟呢?”她咬牙切齿。
“暂时没事,大家都知道古钟贵重,誓死保护着。”
沈千盏倒抽一口气,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用手用力地按了按眉心,趁着电梯下落的功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去叫人,把摄影组还留在酒店的几位师傅全叫来。”
她算着警车预计到达的时间,稳了稳心绪,先给苏暂打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内,她余光扫见电梯镜中的自己后,似不敢确信那颓丧的人就是她,下意识抬眼,重新看向电梯镜中。
镜子里,她面色苍白,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精气神般,微微佝偻着。耳边阵阵忙音里,她听着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时如雪花降落的嗡嗡声,似蜂鸣,一圈圈涤荡开来。
她用力抿了抿发抖的唇,用指甲掐了掐掌心,挺直背脊。
她不能怕。
还要冷静。
更不能露怯。
她是剧组的牌面,是指挥官,她的一言一行代表了剧组,也代表了千灯。
她垮了,剧组的意志也就散了。
她必须跟没事人一样,强硬、镇静、坚定,什么都能解决。
沈千盏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的同时,电话接通,苏暂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躁与不易察觉的不安,轻声响起。
背景音里是机场到达区机械的航班抵达播报。
嘈杂的声音一下淹没了她的思维,沈千盏大脑空白了一瞬,险些忘记自己为什么要给苏暂打电话。
她抬眼,看了眼即将到达的电梯,语速飞快地问道:“你接到人了没有?”
“没有。”苏暂对沈千盏的情绪变动很敏感,几乎是立刻发觉她的不对劲,迟疑着问道:“怎么了?”
“酒店来了一批自称是老陈家属的人闹事,你赶紧确认下。”
苏暂正束手站在咨询台边,闻言,犹如挨了一记闷棍,“草”了一声:“这帮孙子。”
他仰头看了眼早已到达的航班号,心口躁得犹如有把火在烧,烧得他理智全无:“我现在就回来。”
他这句话无疑证实了酒店正在闹事的这帮人的确是老陈的家属没错。
沈千盏心一凉,感觉血液都被抽走了一半。
她闭了闭眼,交代:“行,路上小心,我这边能稳得住。”
苏暂嗯了声,正要说“季总刚才半道就回去了”,话还没开口,伴随着沈千盏那端电梯到达的声音,她把电话挂得干脆利落,半点没给他留说话的机会。
他空瞪着手机半晌,郁闷收线。
——
同一时间,沈千盏和场务兵分两路。
远远的,她便听见走廊上喧哗吵闹的争吵声,隐约还伴着女人的哭喊,尖利嘶哑,难听得像是鸟声乱斗时的嘶叫,一片混乱。
她眉心不自觉的抽动了下,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