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運昌沒回答,揚揚下巴,向他示意叼著的煙,滿眼煩悶。謝立只好不甘心地把嘴上的煙交給了他。
「整包。」陶運昌沒耐心,伸手向謝立討。謝立只好老實地摸出煙盒,交到了陶運昌手上。
陶運昌看起來不算滿意,將煙盒往口袋一揣,說,「我等會兒去買菜。」他說的嫌棄,很不願意,「你又不會燒飯,去我家吧,剛好也有事情問你。」
說完轉身就走,一會兒卻發現謝立沒有跟上來,他回過頭去問話,語氣疑惑,又有一絲驚訝,「不去?」
謝立在後面單手插袋,聳著肩,偏開頭,一言不發地,快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要出門,晚一點會把明天的也更了
第15章15。
陶運昌不帶謝立去鄰家老菜場,而去鎮南市。
市裝潢漂亮冷冰冰,肉鋪海產都乾淨,商鋪方方正正窩在一個透明隔間裡,有大銀幕電子秤不坑人,但有機蔬菜比老菜場貴幾倍。陳美娟從不來,謝立不做飯,也不來。
謝立跟著選菜的陶運昌探頭探腦,問他有什麼事情要問自己。陶運昌在挑絲瓜隨口道,「其實上次的那位王局長,我在出獄那年見過,在陳阿姨老宅。」
「怎麼可能。」謝立不相信,說王局長不會為了陳美娟來鎮上,他們在市里有住所。
「一九年九月三十日。下午六點四時。你家門前停著和那天在飯店一模一樣的車,車牌換了,內里招財的車飾沒換,掛的玉璜上的裝飾,和玉珠數量都沒變。」陶運昌換了一檔水產鋪,在挑蝦,轉過臉對謝立說,「王局長的臉更不可能變了。」
「真的嗎?你覺得這件事和王局有關?」謝立很困惑,手賤去敲魚缸,被陶運昌拉開。
「這件事奇怪的點太多,現場的疑似作案工具還是束縛繩。」陶運昌想了想沒買活魚,交錢拜託老闆殺。
「束縛繩是什麼?」謝立茫然望過來,陶運昌確認了他是傻的不是裝,只好解釋,「就是那個草坪里挖出的紅色麻繩。」
「哦。」謝立被科普,又問,「那有什麼問題?」
陶運昌看謝立天真的眼,不想提蔡老的貯畫室,只說,「沒什麼問題,該說的錄口供時都說了。」
謝立點點頭說,「我就奇怪一件事,你當時怎麼知道地里挖出的,是陶叔的皮衣?」
陶運昌挑菜迅,他把所有袋子理整齊,繞近路朝家走。邊走邊說,「我出獄回來,發現陶建成衣櫃裡就少這件皮衣。」他走著走著步伐放慢,和謝立步一致,「奶奶當時買了兩件一樣的皮衣給我和他,衣標上都繡了名字。」
謝立笑了,「我以為你能看出來。」
「我不是錄影機,我只是有病。」陶運昌自嘲道,他話說完手機響了,把買的菜遞給謝立,不急不忙地接電話。
謝立趁著他打電話,正無聊,打開手提袋研究菜色,卻意外欣喜。
基圍蝦仔排鯧鯿魚絲瓜西紅柿豌豆。
沒有一樣不是自己愛吃的。
一瞬間謝立明白過來,怪不得當時陶運昌看起來那麼冰冷,學校里還有那麼多人喜歡。
或許他這樣的病症,即使真的不喜歡你,也能看起來像很喜歡你一樣。
下午陶運昌關在房間回憶細節,他遞給謝立一個筆記本,要求寫陶建成失蹤後陳美娟的反常之處。謝立絞盡腦汁呆在一樓大半下午,寫了不到一面紙。陶運昌下樓,拿起那張狗爬字掃了一眼,突然問,「你上面寫,陳阿姨有寫日記的習慣?」
謝立點頭,「這是我爸的習慣,我們家三個人都寫日記。」
「日記本在哪?」陶運昌追問,謝立說「鎮上老宅,市裡的房子應該都有。」他想了想又說,「如果是要追查陶叔失蹤時的日記,可能會在市裡的家。因為一九年之前,她還沒搬回老宅,住市里比較多。」
陶運昌沉默良久問,「我們明天去市里看日記,你有時間嗎。」
謝立連連點頭,能和陶運昌一道兒,他總會時間充足。
傍晚時候陶運昌要謝立煮飯。謝立只在七年前煮過,這會兒忘精光,又怕陶運昌瞧不起,在網上搜索,舀了兩碗米,水差不多過線就把蓋子合上,按了開關。陶運昌在挑蝦線,沒注意。
待所有熟菜都炒好,謝立乖乖把菜盤端上桌,熱情喊開飯。陶運昌才發現電飯煲里一大鍋夾生米。他拽過謝立,無奈地問,「你覺得房間裡有幾個人?」
謝伸頭看一眼,知道難敷衍,討好道,「明天早上我們可以吃炒飯。」
「你還要呆到明天?」陶運昌拿了一個冰冷的大碗,要謝立把飯盛進去,自己拌了點水,塞微波爐加熱了。
謝立小心翼翼問,「不是你說明天一起去找日記嗎?」
「那不代表你今晚又要賴在我這吧。」微波爐嗡嗡的聲音鬧得陶運昌煩悶,他看謝立馬上流露出可憐和委屈,明知是假,卻憎恨心存不忍,語氣不善道,「那說好了,你睡閣樓。」
謝立飯還沒吃到口就饜足點頭,好心又自覺地,直接用手取微波爐熱好的飯。陶運昌頭痛,還是趕在他碰到碗前,遞上了隔熱手套。
吃完飯謝立以鋪床為由竄上二樓。意外發現半個月前,臨時的鋪蓋還在地上。唯有被子被疊的很有陶運昌風格,非正常的整潔,床單上沒有皺褶,上面放一個打亂的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