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霍远诚抓她到这里来干什么?要说四皇子谋反,霍远诚是四皇子的人,他们想要用她来威胁霍远行这倒有可能。但是要用她威胁霍远行,又怎么会只是把她关在这么一处房间里?霍远诚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正在宁如玉思考着霍远诚这么做的用意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了响动,宁如玉抬眼朝门口看去,门从外面打开,霍远诚从迈步走了进来。
“你醒了,还好吗?”霍远诚拉开凳子,在宁如玉的对面坐下,双眼注视着她,询问她的情况。
宁如玉嗤笑了一声,嘲讽地道:“你把我抓来,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霍远诚目光依旧落在宁如玉的脸上,“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需要问一问你?”
宁如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等着看他想要耍什么花招。
这时,只见霍远诚从衣服袖子里拿出两个香包,其中一个香包有八成新,而另外一个香包已经有些旧了。
霍远诚举着香包问宁如玉道:“你还认识这两个香包吧?这个八成新的香包是你做好了放在我母亲的枕头里面的,而这个旧的香包是姜婉玉以前做的,这两个香包我都比对过很多遍了,除了花色不同以外,香包的绣法有些细节却是一模一样的,另外这香包里面装的香料,也都十分雷同,而且有一两味香料,是姜婉玉以前最爱用的,你和姜婉玉到底是什么关系?”
宁如玉看着他,扯动嘴角嗤笑了一声,“你拿着两个香包就来问我和姜婉玉是什么关系,你不觉得很搞笑吗?姜婉玉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能跟她有什么关系?你简直莫名其妙!”
“好吧,香包不能说明什么。”霍远诚把香包放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宁如玉道:“你可能没有发现,你和姜婉玉明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却有许多的相似之处,特别是你和她有许多的小习惯和小动作都一模一样,比如不高兴的时候皱眉,喜欢撇嘴,喜欢斜着眼睛这么看人,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握紧手指,这些都太奇怪了,你能跟我解释解释吗?”
宁如玉很吃惊霍远诚居然注意到了这么多的细节,她内心十分震动,但面上依旧镇定,冷淡地回了一句,“你想多了。”
“是吗?”霍远诚淡淡地笑看着她,目光深邃,仿佛又没看向她,而是透过她看向了另外一个人。
宁如玉别开脸,不再与他对视,心里巴不得他快点儿走,她一点儿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片刻之后,宁如玉听到霍远诚站起来的声音,他往外走了几步,然后转回头来看向她,道:“承认你是姜婉玉很难吗?”
宁如玉听到这话就觉得好笑,猛地回过头去,对着他冷冷地道:“可惜她已经死了,被你、你娘、还有你的小妾害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宁如玉的错觉,她仿佛看到霍远诚的身子晃了一下,然后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样子看上去竟像是狼狈地落荒而逃。
自从那日霍远诚走了之后,他就没再出现,接下来几日,宁如玉都被关在屋子里,只有一个老婆婆在负责照顾她的吃喝。
每日老婆婆给她送来饭食,宁如玉跟她说话她也不回答,几次之后,她才知道老婆婆是个聋哑人,根本听不到别人说的话也说不了话,宁如玉也就打消了从她那儿打听消息的打算。
因为一直被关着,宁如玉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道现在武安侯府怎么样了,皇宫怎么样了,她的爹娘和霍远行知道她被霍远诚抓走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每一日她都在忐忑担忧中艰难度过。
这天夜里,宁如玉躺在床上,手抚着肚子,两个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在肚子里动来动去。
“宝宝,你们要听话,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宁如玉对着肚子自言自语地道。
尽管不知道外面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一直没有听到皇帝驾崩的钟声敲响,也有可能是她住的这个地方偏僻离得远听不到,但是只要皇帝驾崩了,这么多天消息总该传开了,举国都要为皇帝守孝,不应该这样没有消息,以此推断景宣帝应该还活着,那就说明四皇子逼宫谋反还没有成功,霍远行带兵在外找寻五皇子和施神医,他要是得知了京中的情况,肯定会带人回来救驾,因此一切都还有可能。
宁如玉相信,霍远行绝对不会放弃她,一定会回来救她的。
也许是感觉到了宁如玉内心的坚定和温柔的安抚,肚子里的两个宝宝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动来动去。
这几日宁如玉一直紧绷着神经,担心着外面的情况,早就身心疲惫了,现在终于安静下来,宁如玉也累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梦里,宁如玉梦见了霍远行,看到他带着一大队的人马从远处奔来,浩浩荡荡,器宇轩昂,迎着灿烂的阳光向她奔来,金色的阳光在他的身后形成一片光辉,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忍不住大声地喊他,呼喊他的名字,然而他却没有听到,带着大队人马就从她身前跑了过去,一直奔向前方,奔向京城,杀入城中,与四皇子的叛军厮杀在一起。
四皇子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指挥着叛军向他放箭,无数的箭支像密密麻麻的雨幕一样射了过来,无数人倒在了箭雨之下,霍远行身上也中了箭,胸口插着一支箭,血从伤口流出来……
“明宗……”宁如玉大叫一声醒过来。
冷汗从宁如玉的额头上滑落下来,回想起梦中的情形,她心跳如鼓,担忧不已,坐在床上喘息不止,好半响心情才平复了一些。
宁如玉想下床去喝点儿水,一抬眼,陡然看到黑乎乎的屋子中间坐着一个人,她被吓了一跳,“啊”地叫了一声,一屁股跌坐回床上。
“谁?”宁如玉喝问道。
“是我。”霍远诚从凳子上站起身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