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兴脸色骤变,不敢置信地抬头,
却见宸王已经转身出了房门,只留下一句:“随本王去一趟福来客栈。”
——
坐在集芳园二楼窗边的位置,望着下面人来人往热闹的场景,一辆低调的乌木马车停在楼下,出来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在乔装打扮后的闫辉指引下,一同进了对面的彩月楼。
江欣月笑眯眯地抬了抬下巴,冲对面青衣男人眨着眼睛道:“看,我猜的没错,果然是金使。”
“本王好奇的是,为何给闫辉取‘谷粒多’?”魏桢轻抿一口茶汤淡淡问道。
江欣月心情不错,不吝赐教:“王爷平日里是不是克扣他们伙食?一个个好似吃不饱饭的狂躁刁民,死气白脸的,‘谷粒多’也就是字面意思,希望他们多多吃饭,喂饱了碳水,情绪也稳定,沟通起来也和气不是?”
魏桢难得露出好奇的眼神,“炭水?这又是什么新鲜菜名么?”
江欣月:“…”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说说王爷如何处理乔君生吧?”
韩明在戚熊寨被官兵攻破时就死于闫辉之手,乔君生被带走。
当时情况混乱,江欣月也不方便插手,这会儿她需要乔君生这个工具人给乔家添添堵,方便她转移那些盐铁。
魏桢淡淡道:“你既然派人在城中放了乔君生勾结山匪的谣言,想必不会只仅仅要他一人之命。”
“纠正一下,那不是谣言,是事实!”江欣月不满。
魏桢挑眉,不置可否。
江欣月又问:“敢问王爷从乔君生嘴里问出了什么?”
魏桢面色平淡,慢悠悠地吐出一个消息:“乔君生死了,带回东山营的时候就死了,是中毒。”
“王爷可认识与他密谋的那个韩明?”江欣月明知故问,为的是试探魏桢的态度。
魏桢举起茶盏淡淡轻啜一口,含笑不语。
江欣月心里沉了沉,刚开始抱上金大腿的热血劲头褪去后,她的决心开始有些动摇,甚至怀疑自己的决定。
她记得魏桢是被皇后养大的,说起来和宸王一起长大,叔侄关系不错的。
而杨贵妃和太子一党才是与宸王不死不休的。
如果她现在撺掇魏桢与宸王敌对,她自己都觉得不明智。
她说:“对方显然是过河拆桥,乔君生被他们利用了。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个韩明为什么会知道我母亲手里的《九洲海河枢纽图志》,又为何大费周章的绑架我们?”
魏桢轻笑一声:“丫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江欣月一愣:“什么?”
魏桢指节轻轻敲了一下手边的青花瓷茶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江欣月愣愣地盯着那上面烧制精美的花纹,灵光一闪:“杨家…”
这些瓷器出自杨家的工坊,难道…
“王爷的意思是,因为我是杨家表亲?”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所以进了宫会对皇后娘娘不利?”所以宸王要绑了她,不让她进宫?
开玩笑,她可是有原主几辈子记忆的人,宸王的脑子好使,绝不会做这种蠢事。
杀了不就得了!
绑来绑去还拉上乔君生,有病不是?
魏桢凝视着她说,脸色不悦:“你这张嘴若不改了,他日必成大祸。”
江欣月也盯着他,眼神讽刺:“我以为可以在王爷面前坦诚直言不是么?”
魏桢:“韩明,是宸王的身边人。所以江三小姐不妨回去问问你的母亲,究竟《九洲海河枢纽图志》藏了什么秘密?如果只是一张指引航线的海图,宸王绝不会这般费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