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怀疑过前世极有可能是赵舒窈记恨于她,所以才会派人杀她减口,可赵舒窈一个侯府嫡女,又何来的人脉。
若是赵舒窈苦苦拜托哀求她这个已位及丞相,权利势力两相握,人脉极广的舅舅……
思及此,盛欢眸色微微一暗,倘若前世真是自己的亲舅舅派人来杀人灭口,那么可就真的过于命运弄人。
“欢欢,怎么了?可是还身子不适?”永安侯夫人见女儿一直没喊舅舅,担心她还未缓过那股劲,立刻又转头朝兄长道,“我与卿欢方才中了……”
永安侯夫人说到一半蓦地噤声,想到刚才儿子说她们母女皆中了迷魂香,心中不禁涌起巨大的愤怒与耻辱。
“舅舅。”一旁赵杰立刻替母亲开口接道,“还是先让我母亲与妹妹进相府,她们方才都中了迷魂香,身子应该还十分不适。”
牧逸春点了点头,却没有马上转身进府,而是朝赵杰身旁的凌容与,拱手作揖:“臣见过太子殿下。”
“先进府。”凌容与颔首,言简意赅,言谈举止及周身气场皆散发出一股冷意。
他与牧逸春相见时一直都是这般,赵杰与牧逸春早已习惯。
众人在牧逸春的引领下,很快就进了相府。
牧逸春的妻女此时还在宁府,只有他一人只身先回相府,此时相府的女主人未归,也无其他女眷,只能由他亲自招待众人。
他与永安侯一样,这一生都未曾纳过妾,就只娶了一个正妻。
而永安侯夫人因有兄长做为前例,才会对自己的夫君深信不疑。
因永安侯母女中了药,流了一身汗,牧逸春不得不先唤来丫鬟,让丫鬟带两人再换一身干净衣裳。
“兄长,那日妹妹托你所查之事,你可已得到消息?”
永安侯夫人与盛欢换好衣着,再度回到大厅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问起牧逸春。
牧逸春沉默片刻,看了盛欢一眼,才又看向永安夫人,沉重地点了头头:“永安侯的确在外头养了外室。”
永安侯夫人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依旧没能忍住心中一涌而上的痛苦与失望。
赵杰闭上眼,原本还对父亲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随着舅舅的亲口证实烟消云散。
他的舅舅素来公正不阿,雷霆手段,从不徇私枉法,若是舅舅说是,那就真的是,绝不会空口污蔑他的父亲。
永安侯夫人面色苍面难看,眼中含泪,扶额问道:“那女人是谁?他又将外室养在了哪?”
“人就养在东城。”牧逸春道。
赵杰听见牧逸春的话,却猛地浑身一震,惊疑不定的看向正垂眸抿茶,进入相府后就未曾再开过口的太子。
而后又看向盛欢,脑中掠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那外室名唤盛翊臻,”牧逸春看向盛欢,“她的兄长名为盛泽,侄子就是与太子亲近的侍读盛煊,侄女盛欢不久前身患奇疾,重病身亡。”
牧逸春的话证实了赵杰心中猜测。
那日盛欢进京时,凌容与曾要他派人到东城传递消息,让那东城里的某一户人家知道盛家父女进京。
当时他未曾多想,只以为是盛煊拜托太子此事。
直到今时今日赵杰才恍然大悟,为何太子要特地派人去通知盛翊臻此事。
这么说,他的亲生妹妹赵卿欢,就是太子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是他亲手派人弄上京的那个盛氏女?
当初为了将盛氏女逼上京,他甚至亲下江南逼那县令强娶盛欢。
赵杰原本只派手下下去,可那县令忌惮着盛欢兄长盛煊的状元身份,不敢有所作为,最后还是他亲下江南,才逼得宁绍出手将盛家父女接上京。
当然逼那县令只是假,就算宁绍最后没有下京,他也不会真让太子的白月光嫁给县令当小妾。
难道太子早就知道盛欢的真实身份为何?可太子又是如何得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