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爱那个穿着黑色衣服,抱着刀,一直跟在我身后,叫着我阿岚的阿衡。”
“阿衡,”蔚岚弯起眉眼,眼里带了泪光,她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我走了。”
阿衡,万水千山,此后,大概再无归期。
我知道你要成长,你要长大,你会成为一个将军,顶天立地。
阿衡,我祝你安好。
再见。
蔚岚从容起身,往外走去。桓衡僵持不动,眼泪滑落下来,他低呜出声,直到那人脚步声彻底消失,他终于压制不住,嚎啕大哭。
外面传来刀剑之声,他终于能够动弹,弯曲了身子,抱住自己,一声一声,痛哭出声。
“阿岚……”他终于知道,自己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东西,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幼稚软弱。
她以为他责怪他,可他哪里是责怪她,他责怪的,从来都是软弱无能的自己。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一路跌跌撞撞,谁说什么,他听什么。
他这样爱着她,爱得仓皇失措。
他不惜一切想要的得到她,可却终于明白,这样的方式,永远留不住那个人。
他哭声渐弱,外面终于有人寻了过来,听到他的哭声,一时有些筹措,片刻后,终于咬牙道:“少帅,有急报。”
桓衡听到声音,收住了哭声,会用少帅的,都是桓家嫡系,许久后,他终于道:“说吧。”
“元帅……去了。”
里面没有声音,片刻后,桓衡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身着黑衣,衣冠整齐,面色从容平静。
“怎么去的?”他似乎毫不意外,那人道:“是一个叫若水的侍妾杀的,我等已将她看押。”
“父亲的尸骨呢?”桓衡往外走去,那人道:“在路上。”
桓衡点了点头,走到屋外,便有人向他报告蔚岚逃脱的消息。他翻身上马,带着人疾驰而去。他心中有许多想要诉说,仿佛是到了少年时。
那年蔚岚生日,他从战场上下来,想及时将礼物交给她,于是他一路狂奔了一夜,带着鲜血在凌晨赶到蔚岚面前。
这一次也一样,他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蔚岚面前。
她离他很远,正疯狂朝着江面一叶扁舟而去,那扁舟之上,神色从容站立着一个黑衣青年,他面冠如玉,双手拢在身前,静静等候着那个驾马而来的白衣身影。
蔚岚广袖猎猎而响,桓衡站在远处山丘之上,大吼出声:“阿岚!”
蔚岚霍然回头,便看见那黑衣少年,腰悬长剑。
“阿岚,我听你的话!”
风中是他的声音,蔚岚看着那人明亮的眼,听他道:“他年,我必南下寻你!”
蔚岚不由得笑弯了眉眼,风声在身边呼啸而过,她扬声开口:“好!”
扁舟上的人皱了皱眉头,而后便看那白衣来到身前,一跃上了舟上。
岸边士兵被勒令停住脚步,看着那两人相携立在舟上,翩然而去。桓衡的目光一直停在蔚岚身上,谢子臣抬眼看过去,桓衡却是冷笑开来,从旁边拿了弓箭,弯弓便是朝着蔚岚射了过去,一连三箭,蔚岚背对着桓衡登船尚未发现,谢子臣面色一变,将蔚岚往身后一揽广袖一拂,叮叮甩开两箭,第三箭就直接扎进了腿上。
蔚岚一把扶住无法站稳的谢子臣,眉头一皱,便听桓衡朗笑开来,将弓往旁边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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