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给玛法写信告知了,可从京城到盛京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总不能一直不给纳兰家答复。”毓纯觉得傅恒说话一板一眼,天儿可不是这么聊的。“我同你讲,那小姑娘聪明活泼又好看,反倒我小叔叔有点老嗯,其实年龄差距也不是大问题。你觉得呢”
傅恒“常言道,娶妻娶贤。”
“那你不是很惨我哪里能跟贤惠沾上边。”毓纯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你看我任性又霸道,有时还不讲理,成天只想着自己舒坦是不是都后悔娶我了”
“不曾”他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似乎带着几分想要解释的急切。
于傅恒而言,瓜尔佳毓纯就是这般,不管是当年在盛京还是成亲前都有领教。既是欣赏她的鲜活热烈,自然也愿意包容她的任性妄为。但其实,他眼里的毓纯并非全如她自己说得那样。她分明是胡闹中有分寸,小事惫懒大事不含糊的个性。
他以为,能讲出那样的故事来安慰姐姐的人,该是难得的明白人。
“你很好。”
听他这么说,毓纯不禁抿着嘴笑,但笑着笑着却忽然背脊一凉
“嘶嘶嘶嘶”
什么声音
她全身僵硬地循着声音来源往下移动视线,猛然现床底下探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活物。
“啊蛇有蛇”
毓纯尖叫着往床根儿缩,就怕那滑腻腻的东西扑上来咬她一口,眼见它顺着脚踏要上来,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倏地眼前一晃,一把匕稳准狠地插在了蛇身上。
“别怕,没事儿了。”傅恒快到了床边安慰。
“吓死我了,”她下意识地一下扑进他怀里。“好好的,怎么会有蛇呢。”
隔着轻薄的衣料,傅恒感受到她温热的肌肤,不自在地轻抚她的背,“许是什么时候从窗户进来的,已经没有了。”
虽是这样说,但傅恒也奇怪蛇是哪来的。按说府里有专管其事的下人,尤其夏天会格外注意蛇虫鼠蚁。更何况,之前也没听说哪个院里闹过蛇。
他知道毓纯怕蛇,想着明早定要吩咐管家好好把府里查一遍,在他们院子各处再撒些雄黄粉,以防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随即,他又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不动的某人,心想她这般投怀送抱的,倒真叫人不知改如何是好。
“你躺好,我先去处理下。”傅恒轻声在她耳边道。
毓纯缩着脖子摇了摇头,“不行,你别走,还有蛇怎么办。”
“应该没有了,我先查看一遍。”
她只好松开他,然后双臂抱膝地又蜷缩到床根儿,眼巴巴瞅着他把床底还有周围反复看了又看。等他忙完了,又赶紧道“我不困,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我不算你犯规。”
看她明明害怕还在嘴硬,傅恒好笑地回到床前,“好,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我就想跟你聊天而已。”说着,她躺了回去,一双眼睛始终看着傅恒,心里跟着松了口气。
有他在,就安全了。毓纯暖融融地想。
只是漫漫长夜,到底说点什么好呢。她想起一直琢磨没想通的一个问题
“皇上下了口谕不准宫中再提起皇后娘娘中毒一事,那我们就真的不查了吗真凶肯定是宫里的人。”
能做的这样滴水不漏又能轻松脱身,毓纯觉得不太可能是低位嫔妃。可是她当日去见过高贵妃和纯妃,第二天又去见了娴妃,她们三人看起来没有理由也不太可能去害皇后。
比如高贵妃,她位分再高也还是包衣出身,加上没有子嗣,只有在皇后的庇护下安稳度日才是王道。但凡皇后有个好歹,也不会是她上位,又何必帮他人做嫁衣。
纯妃同样是汉人,即便有三阿哥照样当不了皇后,所以大可不必多此一举。而且她瞧着话多不是个有城府的,似乎担不起谋害皇后的分量。
至于娴妃,她是宫里位分最高的满妃,看起来性子十分沉静恬淡,完全不像会下毒的人。而且她也没有子嗣,应该犯不上为了虚名铤而走险。
“如果不是她们,又会是谁呢”她说着自己的分析,呢喃地问傅恒。
“人心叵测,想要找出凶手非一日之功。”
“我相信皇上自有考量,姐姐那边经此一事也会多加提防,我们不妨静观其变。”
“别想那么多,睡吧。”傅恒轻拍着她,像哄孩子似的。
毓纯听着他说话,渐渐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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