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了一句,便进了书房。
快到中元节了,归苼想着自己应该去白云观拜祭一下母亲。丽妃葬在帝陵,但是她却不好过去。思来想去,也只有白云观是最合适的。
池温下朝归来,归苼便笑着迎上去。池温立在那里让宫人换衣裳,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这般讨好,有什么事情?”
归苼先是一愣,旋即便笑了。她小时候缠着池温带她下山闲逛,也是这般样子。
“快到中元节了,我想去祭拜母亲。所以,想去白云观小住。”
池温想了一下,便同意了。
“我多派些人送你过去,不过小住不行,最多两天。”
“你真好。”
归苼上前揽住池温的脖子,仿佛小时候一般。池温趁人不备,照着她面颊便是一吻。
“我既然这般好,怎么奖赏我?”
归苼咬着下唇想了一下。
“我做荷包与你,好不好?”
池温点点头,内心却暗笑。归苼自小没怎么学过女红,等她的荷包,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不过他不舍得她辛劳,随便她爱做到什么时候便做到什么时候好了。
因着归苼的身份,再加上她本身不想张扬,出行的规制便只按着最末等。不过池温怕她不习惯,提前便让人送了冰往白云观。
“很是不用,白云观在山上,历来就比山下凉快许多。”归苼知道以后嗔怪了一句。
“往常如此,可是今年夏天格外闷热,你若是不习惯怎么办?”
池温说着又往随行的名单里添了一名女医。
归苼无奈地扶额,这个人,跟前世简直判若两人。
凌烟阁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池夫人。她掌家是一把好手,到了紫宸宫,不过就是地方大了些而已。没几日,这上上下下的情形,她便知道得一清二楚。
归苼去往白云观,她本身是不同意的。她已经不是公主了,怎好如此兴师动众、任性妄为。可是池夫人最近想要为池温从众多世家女中择一典雅贤淑的姑娘为皇后,归苼在宫中,难免打了世家姑娘的脸。
是以她去便去了,池夫人只是与池温念叨两句,未在多言。
归苼自安礼门出了紫宸宫,一路往西。七月将要过半,金陵仍旧闷热。好在马车内备了不少冰块,归苼这才觉得好过一些。
一路过去,金陵城已经如从前一般热闹。改朝换代对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影响,无非就是换个人跪拜罢了。只要吃饱穿暖,他们跪谁都无所谓。
归苼掀开车帘,好奇地往外张望。她许久未出紫宸宫,难免有些新鲜。
终于,马车出了城门,人烟便稀少起来。归苼觉得无趣,放下了车帘,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一会儿行至山下告诉我一声,”她说道,“我要步行上去。”
石竹轻咬了一下嘴唇,有些为难地看着归苼。
“皇上说要婢子照顾您周全,这天气闷热,恐怕上山不易。”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
归苼未睁眼,但是声音冷冷的,让石竹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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