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是吗?行,等着!别走哈!”沈木兮掉头就走。
薄云岫眉心微皱,隐约觉得大事不好。
陆归舟不吭声,冲着知书使了个眼色,主仆两个当着薄云岫的面,默不作声的吃面,不得不说沈木兮的手艺真的是极好的,饶是最简单的素面,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厨房里的春秀正在捞面,准备开吃第二碗,却见着沈木兮风风火火的进门,二话不说就捞了半碗面,然后拼命的用筷子搅拌成糊糊,最后还捞了一把花椒撒在面糊上,看得春秀一愣一愣。
“沈大夫,你这是干啥呢?”春秀咽了口口水,万分不解的问,“陆归舟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沈郅“呼啦”吸了一口面,“娘,这能吃吗?”
“不能吃!喂狗!”沈木兮端着面碗就走。
“喂狗?”春秀眨了眨眼睛,“喂狗也别糟蹋这面嘛,这小半碗留给我吃多好!”
房内。
“砰”的一声响,半碗花椒半碗面糊糊摆在了薄云岫面前,某人的脸瞬时黑得能拧出墨来,抬头看她的眼神带枪夹棍,如有雷霆之怒,要将周遭的一切悉数焚灭。
“不是捂着脸牙疼吗?来,花椒止疼,面糊糊正好,吃起来都不用费劲!”沈木兮冷笑,“王爷,请用吧!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薄云岫起身就往外走,冷风过境,沈木兮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宛若躲瘟疫一般快速闪到了一旁门边。
在薄云岫看来,她巴不得他快点滚出去。许是气恼,薄云岫忽然不走了,冷不丁朝她迈了一步,惊得沈木兮登时退撞在门板上。
陆归舟忙不迭站起身,知书快速抱住了自己的面碗。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氛围越渐尴尬。
“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薄云岫咬着牙,仿佛要吃人,“沈大夫!”
最后那三个字,是从他的齿缝间蹦出来的,似乎只要她略加反驳,他便会做出了不得的事。事实上,她还没来得及反驳,他的手已经抵在了门面上,摁在她的面颊旁,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那意思,就等着她服软!
沈木兮矮了身子,快速从他腋下钻出,疾步站在了陆归舟身边。
见状,陆归舟极为自然的挡在她跟前,“王爷,强扭的瓜不甜!”
“那就把藤拔了!”薄云岫狠狠剜了二人一眼,眼神格外冷戾,恨不能扒陆归舟几层皮。
即便躲在陆归舟身后,沈木兮犹能感觉到来自于某人的灼灼目光,就像是刀子,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刺穿人心,好在她这颗心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焚为灰烬,麻木得不会再有重活的那一日。
拂袖而去,薄云岫没有再回头。
陆归舟转身,“没事吧?”
沈木兮摇头。
“其实你何必激怒他?”陆归舟无奈的笑了笑,“他留或者走,对谁都没有影响。”
沈木兮愕然一怔,眼神略显闪烁,“吃完了吗?吃完了我收碗!”
“吃完了!”知书快速将碗筷收拾一番,“沈大夫,我来吧!”
“无妨!”沈木兮端起空碗便走,脚下略显匆忙。
陆归舟站在原地,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渗入骨髓的东西,说拔除就能拔除吗?许是会,又或许终其一生都做不到,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关键在于选择。
长夜漫漫,陆归舟住在隔壁,听了一夜的翻身声。
天刚亮,沈木兮就起了床,进了刘捕头之前为她安排的那间屋子,趁着四周无人,她从一旁的草垛里扒拉出丹炉。吹去盖上的灰尘,沈木兮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确定外头无人,这才慢慢打开丹炉。
丹炉里装着早前那条蛇,当然,隔了这么久,这条断蛇早就死了。
微光里,断成两截的蛇身上竟长出了好多菌类,一株株通体晶莹,但植株很小,显然还没长大。
“长出来就好!”沈木兮轻轻的将盖子盖了回去,将丹炉重新塞回草垛里,这才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