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老妻,糊涂。自己儿子的这个宠妾,狠毒。这可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她们也不想想,若玉倚今日真的在集市上出了意外,外人会如何看待忠武侯府。
蠢,蠢啊。连一府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路都不懂。这不是大家出身,就是上不了台面。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那个人,眼中不由闪过怀念和遗憾以及懊悔。
若是她,今日必然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吧。可惜……
倏地回神,施信齐冷笑一声,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掀起了帘子进屋。
屋内,早在他冷笑声起的时候,就是一静。眼下见了他,更是慌乱。
“你来就来,做什么这么大的怒气?”蔡氏不满道。
她陪着施信齐一路风风雨雨至今,更是养大了五个亲生子女。又仗着忠武侯对她的那份愧疚,在他面前向来是这么理直气壮,毫不气弱的。
“侯爷?!见过侯爷。”相比她,葛氏反应的快,眼中慌乱一闪,忙起身道。
她忍不住想刚才说的话侯爷听到了多少,他又会是什么反应。若是都听到了,她该怎么办?该死的,侯爷鲜少来这松寿院,今天怎么就毫无征兆的来了?
施信齐冷冰冰的看着蔡氏,看着这个陪了自己几十年,却越老越糊涂的老妻。心中不满翻滚。
见着他这样,虽然蔡氏心思并不细腻,却还是不由的感受到了一阵慌乱。“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她微有些慌乱的说。
这时,施玉倚迈着小碎步进去,柔柔弱弱的福身行礼,道,“祖母,”
“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害的我担心,而且,跟你哥哥出去,你乱跑什么,真没家教。”蔡氏见了她,立即皱起眉,一连串指责脱口而出。
“祖母教训的是,”长辈训斥,施玉倚不敢反驳。纵使眼圈发红,却还是忍住了欲落的泪水,身子摇摇欲坠微微一晃,俯首认错。
“家教,什么家教?玉倚你坐,不必听你祖母胡说。”施信齐开口打断蔡氏又要脱口而出的指责话语,眼中失望更甚。对施玉倚嘱咐道。
他速来知道自家老妻看这个儿媳妇和孙女不顺眼,而当初也的确是自己不顾他们的意愿强行聘了儿媳妇回来。却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儿媳妇和孙女步步退让,年年孝敬。她竟然还是这般。目光短时,小肚鸡肠。
“这……孙女站着就好。”施玉倚看一眼蔡氏,迟疑的说。
“让你坐就坐,怎么,我的话都不顶用了吗?”施信齐不容置疑的说,施玉倚这才坐下。
蔡氏见着他这么关照施玉倚,眼中怒气更甚,可对上施信齐那双不满的眼睛后,还是闭上嘴没再呵斥。
“玉倚,元武正说要去找你呢。既然你回来了,我也放心了,这就去通知他不必再派人了。”看见施信齐的反应后,葛氏心中更加慌乱。却又强自忍住,微笑着说。
“哪里都不许去,就待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有什么心思。”施信齐冷斥道。
他刚才已经派人去查探施元武以及葛氏近日接触的人以及都做了什么事,现在,只等结果。
听见他这么说,葛氏顿时浑身一凉。
完了,她心说。
蔡氏这时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发生的事似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这才导致夫君震怒。而起因,就是这个据说在集市上负气离去,却又忽然出现在家中的孙女。
她把目光落在眼圈红了的施玉倚什么,皱起眉强忍住心中的不悦,说,“玉倚,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施玉倚看向祖父,见他没有阻拦,立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说辞。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十分的柔弱无助。
“什么,这……”蔡氏想说不可能,可她活到这把岁数,到底没白活。心知施玉倚不可能在这件一查就明了的事情上撒谎,忙忍住了口中冲动的话。一双眼睛瞪向葛氏。
这个贱妾竟然糊弄欺骗她?
施信齐不说话,只冷笑了一声。笑的蔡氏不敢多话,安静坐在哪儿。
葛氏坐立不安,可却丝毫不敢动。额角不知不觉就沁了几滴冷汗出来。
眼下,她只盼,院中的属下机灵,知道去找自己的长子。
然而——
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