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毒!
“哼!真当咱爷是蠢货不成?明目张胆地下毒!”向燕回了书房,一脸愤愤不平。
薄御却是语气平淡:“她怕是没那个胆子,不过汪雪梅的手中棋,怕也蒙在鼓里。”
向燕恨得牙痒痒:“真想一刀砍了那个毒妇!”
“还不是时候,她这条线若是断了,可不好顺藤摸瓜查下去。”薄御唇轻抿,声音在夜色中晦暗不明,“死对她来说未免太轻松。”远抵不了这些年王妃和他所受的苦。
向燕嘴唇动了动,涌上来的情绪化为无言,隐没在心底。
王妃的身体自汪雪梅过门后便每况愈下,宫中太医也束手无策,薄御也是十四岁遇刺后才查出她是中了蛊,同时得知自己身体也被埋下蛊种。
为了压制蛊毒,他遭受了炼狱之苦,那些泡在滚烫药池里的日子,即便他想要遗忘,也依然铭刻于心。
深入骨髓的痛,可不是这般轻易就能忘却。
“她怕是见我蛊毒迟迟不发,等不及了才频频出岔。”薄御轻笑一声,眉目森冷,“她想下毒刺激蛊种起效,我便偏不让她如意。最后几味药,可寻到了?”
向燕惭愧地抱拳低头:“回主子,还没有找到……”
薄御唇微抿,摆手道:“先下去吧。”
向燕退下,书房一瞬间落满月华的寂寥。
薄御的视线停在桌前的花灯上,沉默间,眼底有挣扎之色,但他还是抬手残忍而温柔地将其点灭,那夜白桜河畔,女子梨花初绽般的笑容也一并黯淡下来。
亲王世子,看似身份尊贵,实则如履薄冰,他背后牵扯了太多势力,注定一生不平。倒不似她,眉眼干净得好似不知凡尘事,是他,奢望不来的单纯。
他把那盏花灯收进锦盒里,藏于书架最偏僻的位置,收回手时,指尖留恋地自盒面扫过。
他怕是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把它给拿出来了……
……
趁着七夕的热潮还未退干净,王子豪去豆腐铺子提亲了。
成亲的当天,他只请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虽说酒席从简,可大花轿和接亲仪式倒是一点都没图省事儿,怎么隆重怎么来。
豆腐铺的娇娘子羞答答地先去了洞房,前来道喜的同学围坐在桌前喝酒聊天。
王子豪喝得有点醉,黝黑的脸泛着红。
“我是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他。妈会穿越到这破地方!”粗糙的大掌一拍腿,说话满是酒气,“刚来的时候我心里也苦啊!特想家。”
谁又不是的?
在座的几位都苦涩地压下唇角,赵永起身敬酒:“大喜的日子,咱不说伤心事,来!喝酒喝酒!”
王子豪挥掌打断他:“不伤心!我现在可是有老婆的人了!真的,现在特幸福,如果我爸妈也能来参加婚礼,今天大概会成为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吧!”
他起身满上酒,开始挨个地敬。
“云樱,初来乍到,靠你给的银子撑了几天,谢谢了!”
云樱摆摆手:“没什么好谢的,要不是豪哥你送我,只怕我就走死在郊外了。”
王子豪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末了,语重心长一句:“云樱,人总要学会面对,逃避不会让你活在虚构的美梦里,多看看周围的世界,坚强点,你是个好女孩,一定会幸福的。”
“豪哥,说什么煽情话!把人云樱都整泪目了!”曹慧端起酒杯,劫过话头,“话不多说,咱们喝酒!”
王子豪又被轮番灌酒,势单力薄,最后醉得趴在桌上,舌头都打不直。
云樱握着酒杯坐在一旁微微出神,季鸿迈步走过来,在她跟前的凳子上坐下。
她赶紧回神,笑问:“金屋藏娇的日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