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英了然一笑,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宋姨,带他去看看知安。”
周晏拎着一盒点心,站在门前的阳光里,微笑着看向谢知安,像为她带来光明的使者。
谢知安停下笔,若有所思的望着不请自来的人,他们之前其实从未有这样深的交情。
宋姨把人带到就走了,贴心的为他们将门虚掩,嘴里嘟囔着午后阳光强烈,别晒坏了。
陡然安静的室内气氛有些怪异,仿古的书房没有留人闲聊的余地,谢知安领着周晏穿过侧门,来到旁边的花厅中。
周晏回身去看,现那是一扇镜画,从镜前经过,漫不经心的瞥一眼,恍惚间好像连人也走进画中。
“你怎么来了?”两人隔着茶桌坐下,她的气质已经和这个地方浑然一体,自内而外的透露出古典端庄的气质。
桌角香炉里的沉香块已经快要烧完,只留下一点点细弱的烟雾,弱不禁风般悬在半空,让人不敢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吹得支离破碎。
周晏看得眼睛都直了,被谢知安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才回过神,羞赧一笑“你来这边之后就没了消息,我怕你出什么事。”
谢知安的双手分别戴了两只叮当镯,普通的青玉材质,但合着这身平裁的旗袍,和她半挽着的头,让她整个人都显得贵气不少。
这种常年养尊处优的气质让她往人群中一站,不必动作就和周围的人泾渭分明。
周晏面对这样的她忽然生出浓烈的自卑,和高中的时候一样,谢知安永远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模样。
月亮的影子或许会落在井里,但真正的明月永远悬挂于苍穹之上,水中捞月终究只是幻梦,猴子越努力,就显得越可笑。
明明他手里拿的是很贵的点心,但和那些请大厨专门按照她的口味制作,却被摆在桌上,不被她关注的点心比起来,又显得很廉价。
她本来就白,这段时间的闭门不出让她的皮肤显得更加的莹润,谢知安再次开口道“你还没说来找我做什么?”
确定要留下来的那一天,谢知安就给他打了电话,表明自己辞职的意愿。
当时周晏说不着急,让她先观望一阵再说,谢知安以为他今天过来是为了这件事,但他的表情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你还会回来吗?”周晏道。
崇安是她第一次创业,展势头很不错,但终归也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她没理由犹豫。
“我本来就只是员工,决定权在你手上。”
周晏环顾四周,屋里有很多古董,要多有钱才能毫不在意的把几万十几万甚至百八十万的东西拿来当做日常的家具摆设?
周晏不算穷人,但和家世显赫的孟家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谢知安微笑道“当然,以后商场上遇见,可不要手软。”
周晏低头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他大概永远没办法对她心狠。
临走时谢知安叫住他,目光落在他拿进来又想带走的盒子,“这不是给我的吗?”
盒子包装精致,一看就是专门用来送礼的那种。
谢知安觉得周晏不是那种不懂礼貌的人,拎着礼盒来拜访又拎着礼盒走。
“一点点心而已,我看你这里已经有了。”
“所以你不打算送给我吗?”她不自觉的歪了歪头,表情很疑惑,似乎不解他怎么会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
周晏只好将盒子放下来,犹豫再三,忍不住问“你和钱高文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