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鱼微笑,“别让我问第二遍。”
师无疑很配合地上前一步。
小鬼一抖,弱弱道:“二十年的话,若生前没有大功德,应该还在排队等投胎呢。”
等投胎……
牧鱼忙问:“会不会已经喝了孟婆汤?”
他还想问问黄玉华的尸体在哪儿呢,要是喝了孟婆汤,忘却前尘事,岂不白来了?
小鬼吸吸鼻子,灯泡眼里立刻滚出来两道面条宽泪。
它噗通跪倒在地,抱着牧鱼的腿大哭起来,“鱼爷,您行行好,人死不能复生呀!”
师无疑:“……”
牧鱼:“……”
他努力拔腿,没想到那小鬼劲儿还挺大,最后还是师无疑硬扯下来的。
小鬼哭得不能自已,挂在师无疑手上像只被无情蹂躏的破布娃娃,失去了所有高光。
牧鱼黑着脸道:“我就是去问点事儿!”
人都没了快二十年,坟头草都长了那么多茬儿,把魂儿弄回去往哪儿搁?
哭声戛然而止。
两只因为哭泣而更显巨大的灯泡眼望过来,怯怯地,“当真?”
牧鱼:“……真,比真金还真!”
小鬼打了个哭嗝,维持着挂在师无疑手上的姿势转了下身,指了个方向,“找的话费老鼻子劲了,您可手持勾魂索,站在高处唤她的名字,那魂儿若还记得往事,自己就过来了。”
牧鱼心想这法子不错,就示意师无疑把它放下来,“谢谢你啦。”
小鬼抬头瞅了他一眼,竟颤抖着伸过手来,“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牧鱼:“……”
还没挨够揍啊?
真是死要钱!
“下次吧,这次没带钱。”牧鱼道。
谁没事儿往身上揣冥币呢?
那小鬼整个鬼都佝偻了,委屈巴巴地收回手去,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哦。”
说着,灯泡眼里就又吧嗒吧嗒滴下泪来。
活像被领导画了大饼的苦逼社畜。
牧鱼:“……”
忽然好内疚啊!
正抓狂,就见师无疑默默地从铠甲里掏出来一沓冥币。
之前牧鱼给他烧了挺多,但一直没机会花。
刚还霜打茄子似的小鬼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原地满血复活。
它一把夺过冥币,放在嘴边狠狠亲了几口,然后眼神灼灼地望着师无疑,很有点再往他脸上来几口的冲动。
师无疑黑着脸拔剑。
牧鱼就说:“回头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