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到底哪儿来的?
中间隔着牧鱼,郑大爷顿时觉得安全多了。
他把两手一握,开始倒苦水,“小鱼,你秀芬阿姨要再婚啊!”
本来他在底下安安稳稳等投胎,结果昨晚老伴儿在给自己上香的时候,突然说她最近在跟一个老头儿约会!
“老郑啊,那人不错,过两天我准备让孩子们也见见……”
郑大爷当时就炸毛了。
约会?
还让孩子见?
这还能行!?
可巧那个维持秩序的鬼人脉挺广,说他认识一个人,能通阴阳,可以帮忙给生者带话。
牧鱼见到他时就有了猜测,“……是不是个姓张的胖子?”
“对啊,”郑大爷点头,“他说他是你在地府的业务员。”
说完又感慨,“小鱼啊,出息了,正经业务广啊。”
牧鱼:“……”
神特么业务员。
不过从张敞具体干的事实来看,好像……也没错啦。
那是不是还得给他工资?
算了算了,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进了我兜里的钱,谁都别想再掏出去。
大不了下次张敞再想跟澜姐说话时,给他免费好了……
当时郑大爷就觉得牧鱼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问过地址后再一细想,嗨,那不隔壁街上的小孩儿?
早年他死的时候,白事饭还是那爷儿俩操办的,一桌十八个大碗,荤素搭配山珍海味,着实不错。
尤其那道土匪猪肝,香辣过瘾,现在回想起来还流口水呢。
可惜老牧头儿这两年也下来了。
下来就下来吧,偏不干正经事,跑去奈何桥熬汤了。
听说那孟婆汤可难喝……
“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咋的,她都六十多了,黄土埋脖根儿的人了,还想二嫁?”
郑大爷哼唧道。
牧鱼及时纠错:“可是郑叔叔,您的一辈子已经结束了呀?”
没毛病嘛。
郑大爷:“……”
扎心了。
他哼哼几声,一扭头,“反正我不同意!”
好家伙,前任遇现任,横跨阴阳的巨大修罗场!
牧鱼暗自好笑。
这种事只讲究你情我愿,您不同意也没办法呀。
“我们要换位思考嘛。”牧鱼知道他生前是个大烟枪,为此还得了肺癌,就从柜子下面翻出烟卷,放到窗台边下风口处点了,“如果换做是秀芬阿姨先走,留您一人守寡,忽然碰到情投意合的了,您守得住?”
牧鱼自己不抽烟,这还是当年老牧头儿去给人家做宴席收到的喜烟,也不知搁了多少年,外盒塑料封上都落了一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