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守一拍脑门:“是了,上个月我家老太太做寿,顾大人亲自过来了一趟。”
看他模样,竟比上个月见前要瘦了一个人去,空荡荡的衣服挂在身上都打晃,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像是腿脚有些不大利索,手里还拄着个拐棍。
“顾大人怎么成了这样呢?”程太守问完又住嘴了,金陵城都被占了,金陵县令能好到哪儿去。
顾沂又抬袖子抹泪,长长叹了好几声。
上回虎口脱险,八十顿军棍下来,他被破烂似的给扔出了大营,亏得手头上剩的那点银子,不然命就栽那儿了。
只可惜腿是废了一条,能走路,就是使不上劲儿。
程太守听了他的遭遇,深深表示了同情之外,伸手在椅子上重重一拍:“这么说,把你害成这样的就是那个姓姜的小娘儿们了?”
顾沂端着茶不说话,只是流着泪叹气。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程太守得知她还是个瘸子,就更气了,竟然被一个瘸子给算计了?
别的都另说,这个小娘儿们一定得来。
其实顾沂来,为的不是和程太守同仇敌忾报复姜如意,而是前几日他脱身后回家,收到了南边朝廷送过来的密报。
战事瞬息万变,那边还不知道金陵、临安已经投敌,信中安抚他们让他们再坚持些时日,最迟本月十五,粮草和援军就会赶到。
临安城也送了去,但是程太守现在人在金陵,目前还没有收到这封信了。
顾沂就揣着信过来和他商量,既然在被北朝廷混不下去了,那就继续给南朝廷打工。
但是听见程太守这样一番肺腑,顾沂把信重新揣了回去,他打算先等程太守把姜如意给收拾了。
于是,更加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姜如意是如何迫害他的,将她说成负心薄幸背弃婚约的小人,他反而成了忠贞重信的苦命人。
程太守正在气头,顾沂的话无非就是火上加油,他决定下午就去军营走一遭,专程去痛诉姜如意讹诈他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