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呼气都不敢呼了,生怕冒犯了主子。
膝盖一弯,跪下就磕头:“给姜主子请安!”
姜如意脸被冷风一吹就红了,她只穿了袄子,连斗篷都来不及披就匆匆出来了,黄丫给她系着脖子上脖绳,她等不及要去那边小帐子要人。
谁也不敢拦她,身后十二个侍卫全都低垂着脑袋默默地跟在身后。
不过还没走出几步,胡军医就已经让人搀着纪氏往这边过来了,前呼后拥地又进了帐子。
胡军医进去给纪氏诊脉,留下小徒弟和李二狗在帐子外头。
李二狗抹了把头上的热汗,鼻尖儿上也全是汗,小徒弟正愁没个人说话,挨着李二狗刚才要人的事儿:“那位还不肯放呢,硬说是她的亲戚,说是咱们认错了。”
李二狗抹着汗不回话,专心地听他说。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胆,怎么就做出这种糊涂事儿。我们刚才去的时候,人太太正被按在地上让跪她呢!”
小徒弟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爱说话,嘴皮子动个不停,李二狗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叫做言多必失,所以肃着两只手,一动不动地听他说,连个腔都不接。
胡军医出来,小徒弟还在那儿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地说着,胡军医掌照他拍了几下,小徒弟哎哟哎哟捂着闪开了。
胡军医走到李二狗边上,伸手重重在他肩膀上按了几下,李二狗觉得有千斤重,他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胸腔里的心激动地狂跳。
胡军医嗤笑一声:“这会儿子喜什么,等三爷回来了,才有你的好处。”
李二狗本来是想一直守在帐子门口等到三爷回来的,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陡然一个机灵,爬起来给胡军医做了个揖:“谢谢大人提点。”
胡军医拍拍他身上本来就没有的灰尘:“以后啊,说不定我还得靠你提点。”这小子,难保又是下一个张鄂。
帐子里,姜如意都忘了哭了,用帕子裹了鸡蛋给纪氏敷脸,还要去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别的什么伤。
她现在是担心胜过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