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夫嘻嘻笑着:“这不是来问您来了吗?”心里骂他马屁精,平时连盘菜都要自个儿端,这会儿就全推开了。爷不想吃饭,他们伙房里硬是送过去,那不就是找死吗?
可要是不送,饿着爷了,也是一个死字。
张鄂看了一圈没找着人,收回脖子:“行了,你先回去,让你师父把炉子架上,回头我再过来。”
伙夫左右看看,把身子凑过来:“小帐子里的那位,派人过了要粥,说是要给三爷帐子里送去的。”
张鄂愣了下,眼睛一斜,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冷笑一声:“那就按照她说的做,有顶缸的了,你们还怕个啥?”
伙夫搓着手嘿嘿笑:“咱们哪能跟大人您比啊,您一口喷嚏就能把咱们给淹死,咱还不得都尾巴做人。万一跟错了风向,脑袋搬家还不是眨眼的事儿。”
伙夫带着张鄂的话回了伙房,原原本本说给大师傅听,大师傅正躬腰背着手,两只眼珠子盯着粥底下的小火,生怕火烧得太大就把粥给煮老了。
“师父,您说,是不是那边风向变了啊?”
张参军带着人在营子里跑得人仰马翻,早就走漏了风声,说是那位盛宠的姜主子,丢了!
保不齐另外一位就借势冒了起来。
大师傅指挥烧火的那个伙夫把柴火给抽出来,回头看了他一眼:“要变早变了,哪儿能等到现在。”
“那咱们还听这位的话?”
大师傅上去把盖子掀开,底下冒出一阵热腾腾的白气,是红枣糯米粥,甜粥,里头搁了几勺子蜂蜜,喷香清甜,伙夫口水一下就出来了。
大师傅取了个干净勺子,舀了一下口试过味儿,点点头:“可以出了。”扭头看了眼小徒弟:“咱们就是个打杂的,上头怎么说怎么做,天塌了也轮不着咱们头上。”
伙夫眨眨眼,小声道:“师父,早几天三爷才病了,这糯米粥不太合适吧?”
大师傅手托着滚烫的碗底,一点没觉得烫,边走边说:“可不就是呢。”到了门口,伙夫小跑过去把帘子掀开。
云柔笑盈盈地福了个身,手里挎着个食盒,迎上去笑道:“哪儿能劳驾您亲手送过来,叫一声,我进来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