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衫衫一挑眉。来的真快。
“嫂子!!”来人哭得妆容凌乱,“赵树元个王八蛋!呜呜……我答辩一结束,就立刻飞回来,哪怕赶不上酒会,也想给他个惊喜……可刚才我一到家,就撞见他和他那个助手在床上……”
多么辣眼睛的场面啊!梅衫衫赶紧拔下想象的翅膀。
等人哭够一个段落,她柔声开口:“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他在酒会上喝的不少,也许是醉后认错人——”
“哪有什么误会!”余致瑶抬起脸,脸颊双目一片通红,“我听见他喊丽莎!白花花的屁股一边耸得起劲一边问丽莎小骚货爽不爽!”
白花花……咳。信息量太大。
梅衫衫使劲压紧了想象力的棺材盖。
她名义上的小姑子,钟爱有文艺气质的男人。历任男友包括摇滚歌手、摄影师、作家、画家……大都还处于不名一文的艺术生涯初级阶段。
可惜世间虽有璞玉蒙尘,只待绽放光华的那一天,更多的却只是顽石。显微镜下才能观测到的才华,往往搭配膨胀得银河系都装不下的自我。
噢,还不乏劈腿界奥林匹克级选手。
当初与摄影师交往时,余致瑶就要求过梅衫衫为他办展。这次又为赵树元各种胡搅蛮缠。
梅衫衫不堪其扰,好在赵树元的作品还算可圈可点,这才松口同意策划此次的个展——情面归情面,望梅轩可不是谁的作品都能进的。
开始准备展览不久,梅衫衫就看出此人与助手关系暧昧。更可笑的是,他还企图撩她。
昨夜的酒会,本是他展示自己的艺术观念,结识人脉的绝佳机会,可他醉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不过崭露头角,心态便膨胀得比河豚还厉害。
这些即使说出来,热恋中的余致瑶也听不进去,反倒会怀疑这是她不愿为赵树元策展的推脱之辞。
“……他之前一直住廉租房,现在的住处是我为他置的,连床都是我买的!”余致瑶直抹眼泪,“那个丽莎有什么好?胸还没我大……”
女人啊,捉奸还不忘比胸。
梅衫衫给她递了块手帕,“或许是丽莎勾引他?男人嘛,难免犯错,一时鬼迷心窍,回头清醒了,自然明白选你比选丽莎要明智得多……”
一句话激得余致瑶连痛骂小三都顾不上了:“他选?他有个屁的资格选!男人了不起吗?”
想想更生气,“花着我的钱,别的女人一勾就上,还想挑挑捡捡?我让他带上丽莎,立马从我的房子里滚蛋!”
很好,就是这个节奏。
梅衫衫垂下眼眸,“也是,这次有丽莎,下回说不定还有丽娜、安妮、薇薇安……”
“还下回?哈!”余致瑶冷笑出声,又猝然而止——咦,“丽娜”“安妮”“薇薇安”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都是哥哥交过的女伴……?
本想继续拉嫂子同仇敌忾讨伐渣男三百回合的心,瞬间瘪了。
法国文霸雨果巨巨那句名言怎么说的来着?
——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
是嫂子头顶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同是天涯绿巨人,余致瑶心有戚戚,借着擦泪,偷眼打量梅衫衫。
她身世并不光彩,是她母亲嫁到汤家前跟一个中俄混血小混混所生,十来岁才被接到汤家。也许是那四分之一东欧血统的关系,她肤色白皙胜雪,五官立体精致如人偶,眉眼间恬淡清雅,似朦胧月华洒落在山涧,有种空灵缥缈之感。
美则美矣,太过软弱,无底线的好脾气实在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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