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翊送来的?”
谢吉祥点点头:“表哥不方便常来,也不好送些贵重东西,这些吃食倒是最实惠。”
赵瑞垂下眼眸,不吭声了。
谢吉祥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只说:“对了,我可不是特地来给你送饭的。”
赵瑞放下勺子,改吃萝卜缨包子,心里的烦闷略微消散了些。
“知道知道,”赵瑞道,“谢推官心系朝廷要案,夙兴夜寐,实在令人佩服。”
谢吉祥白他一眼,倒是没反驳。
赵瑞自己用早膳,不便多言,便对赵和泽招招手,让赵和泽代为“禀报”。
赵和泽上前来,对谢吉祥行礼,然后才道:“昨夜校尉们连夜排查,用死者的画像在长干里挨家挨户询问,终于问到了一户人家,说是认识死者。”
谢吉祥扇着扇子,认真听他禀报。
赵和泽继续说:“这户人家姓冯,专做寻人的生意,他们家的家主道死者最近每隔十日都要去一趟冯家,给他们送差银,就是为了寻一个男人。”
谢吉祥道:“他们可知道死者身份?”
赵和泽摇了摇头:“不知,他们做寻人生意的,从不问顾客缘由,不过昨夜凌晨时分冯家人至义房认尸,确认死者就是近来让他们寻人的那个小娘子。”
谢吉祥微微皱起眉头。
这还是没有确定死者的身份
。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赵瑞已经吃下一整个包子,正准备吃第二个。
“莫急,听他继续说。”
赵和泽继续道:“先不提死者到底在寻谁,又为何寻人,昨日被派出去调查池小荷身份和行踪的校尉,确实寻到了池小荷的出身,她一直没有更改姓名,本名就是池小荷,原是奉天通县人,家住稻田村,父母双亡,从小吃百家饭长大。”
“她十二三岁的时候,跟着村里几个同样无父无母的孩子跑了出去,后来就没再回稻田村,校尉连夜请了稻田村的村长来认尸,根据村长确认,死者就是池小荷。”
赵和泽继续道:“村长确认之后,邢大人连夜尸检,确定死者确实小产过,也确实无法再生育。”
听到这里,谢吉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只有确定死者身份,案子才好查。
不管她是意外还是为人所害,最后总会水落石出。
赵瑞看她终于不再绷着脸,不由勾了勾唇角,他两三口又吃下一个包子,才说:“这回安心了吧?”
谢吉祥点点头,略感觉有些口渴,便让赵和泽去烧水,自己则从桌上的茶罐里选了今岁新下的六安瓜片:“今日喝这个茶吧。”
赵瑞全听她的。
谢吉祥道:“如今已经知道了死者身份,许多事情就可以重头推论。”
“第一,池小荷是去岁年底被纳进祝家的,且先不说中间的媒婆或者牙婆是谁,但池小荷已经不能生育这件事,中间人可能不知情,也可能知情但对祝家隐瞒,以至于池小荷顺利进入祝家,成了祝家的姨娘。”
“第二,池小荷进入祝家之后,她的目的很明确,她并非为了什么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不想做什么少主生母,她就是想要钱,待到今年她终于存下钱,又或者按照祝大小姐的说法她偷到了钱,便找了长干里冯家,开始持续不断地寻人。”
“第三,依旧根据祝大小姐的说法,当祝家发现她偷窃之后,因着柳夫人心善又确实想要子嗣,所以并未对她责罚,只是断了她偷窃的途径,以至于她手里即将没钱的时候,把主意打到了大少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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