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忍了胸中一腔怒火,缓缓道。
“哎,你舅舅跟表姐惨死,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只不过无力回天,如今又大局已定,咱们温家现在当是避嫌的时候,可不能再被沈璋借着你舅家的事被他推到风口浪尖,沈璋现在向皇上进几句谗言,我应对起来都感觉麻烦!你舅家出了那样的事,咱家也间接地与沈璋结了仇怨,这风口浪尖的关键时候,你还在他大婚之日把他的新娘弄进了府,娶做妾室!”
温侯指着他不禁手指颤了颤,叹息道,“这夺妻之恨,让他知道了他能放过你吗?只怕会连累得整个温府都受他针对,玉儿啊,听爹一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是悄悄地把这女人再送回去,以后彻底跟她断了吧,这女人就是个祸害,执意要她你会搭上自己的前途性命的!”
“送回去?怎么送回去?即便她回去了,沈璋就不会与温家为敌了?即便我死不认账,但这女人回去后对沈璋说说今日之事,爹爹觉得,这枕头风当真一点用都没有?”
温玉冷笑一声,轻飘飘几句话倒是让温侯哑口无言。
“最切实的办法,就是直接杀了她灭口。”
他又凉凉道,侧头看了她一眼。
望着他阴沉沉的面色,安乐心底一惊,赶快又正视了座上的温侯,只见连温侯的脸色都冷凝认真了几分!似乎真的也起了杀她灭口的打算!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以为面见温侯能够得到他的庇护,哪料她白霜的身份才是引发杀身之祸的最大隐患!
此时她是再也沉不住气了,再不开口说话,只怕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不回去!我……我挚爱温玉,就是打死我也不走!”
她虽然有些吞吐,但声音坚决,抱了旁边温玉的一条胳膊紧紧贴上,要多痴缠就有多痴缠,弄得温玉脸色都有些红了。
“你这女人,赶紧给我起来!”
他压低了嗓音甩了两下愣是没有将她甩开。
柔弱的娇躯此时爆发了超强的黏人力,她像一只无尾熊一样,赖在他胳膊上死活就是不撒手!同时鼻涕眼泪直流,弄脏了他的衣服。
“夫君啊,妾身爱你!你就让妾身留在你的身边伺候你吧,哪怕当牛做马我也甘之如饴!”她泪眼汪汪,声泪俱下,望着他哽咽了一下,又埋脸在他身上擦了擦泪涕。
“咳咳……”
温侯见状尴尬地抬手轻咳几声,装没看见,显然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温玉此时顾不得去看父亲的表情,他素来爱洁,面前女人这番死缠烂打的无赖作风,鼻涕眼泪抹他一身,显然已经让他濒临爆发的边缘。
“再不撒手,小心我真弄死你!”
他凑她耳边咬牙切齿道,脸上一片极力隐忍。
安乐听了他的话,倒是乖乖见好就收,也不敢再继续招惹他,于是抹了抹眼睛,红着小鼻尖从他身上起来,但垂着头还是装作一副啜泣的模样。
“爹爹不必担心,这女人不是白霜,她叫娇娇,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跟沈璋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就是与他表妹长得像罢了。”
温玉又沉声道,望着座上的父亲面上沉静,目光很是认真,“人有相似,不是吗?沈璋夺我所爱,小霜离我而去,我又将目光投注到一个与她十分相似的女子身上,纳做妾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吧?”
“就像爹爹你一样。”
他目光静如止水,又有了些空洞。
“咳咳……你这孩子,说来说去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了?”温侯脸上又有了几分不自然,他知道温玉是心意已决,便有些不耐地又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既然打算留她,那可要把她藏好,别让沈璋看见她。”
“不然只怕不管真白霜还是假白霜,他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温侯望着他又认真道,温玉听罢只是面色沉静地点点头。
见他们终于不再想杀她了,她终于松了口气,可是一放心下来,她身子便有些发虚发软,两眼一黑,她又直接晕倒在了温玉怀里。
“喂,喂!”
他略有些担忧地晃了晃她,神情有些不耐。
但她这回是真晕了,自然是趴他身上一动不动。
白霜素来体弱多病,前面折腾了一晚,挨饿受冻,现在又跪了许久,虚耗过度,想来这回她应该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