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江郑重点头,然后艰难又努力地拽着缰绳开始爬马背。
苏水湄:……废物。
。
虽然苏水湄和苏水江连夜赶路,但京师与苏州毕竟路途遥远,再加上苏水湄身为女子确实体力不足,而苏水江也体质虚弱,所以他们花费了近两个月,才终于到达苏州城。
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苏水湄累得双腿打颤,并在心中暗暗算计秋后问斩的日子。
其实时间还是挺充裕的……吧?
“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苏水江跟在苏水湄身后,一齐往寒山寺的路上去。
“回来看看爹娘。”苏水湄爬得有点喘,她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支撑着自己往上爬。
如今已是夏日,天气炎热,前来敬香的人也不多。
苏水湄跟苏水江一路走去,只零星看到几人。
他们入了寒山寺,给了香油钱,然后行到藏书阁后头的山上。
一座小坟墓,平日里偶有小和尚会来照看一二。坟墓前的野草被收拾干净了,露出齐齐矮矮的一层。
苏水湄和苏水江上前,齐齐下跪磕头。
“爹,我与江儿来看你了。”
风吹来,草微动,苏水湄眼眶微红。
她看着面前的小坟墓,用力吸了一口气,将肚子里想了两个月的话说了出来,“爹,您看到这大明盛世了吗?圣人是位不错的圣人,我想,你若在世,一定也会喜欢他的。”
说到这里,苏水湄又是深深一磕,然后抬眸,眼神坚定道:“爹,我将那东西带走了。”
话罢,苏水湄起身,走到小土包前,开始徒手挖了起来。
苏水江见状,立刻上前,“姐,你在干什么?”
“别说话,跟我一起挖。”
苏水江抿了抿唇,他蹲在苏水湄身边,选择相信自己的姐姐。他挽起袖子,跟苏水湄一起挖了起来。
陈年旧土,挖起来有些难。
苏水湄寻了树枝来,苏水江寻了石头来,两人一个砸,一个翘,终于是将那小土包给弄开了。
小土包里赫然置着一个木盒。
那木盒不大,方方正正沾着污泥,看质地显然不是凡品。
“姐,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苏水江看着苏水湄小心翼翼的把木盒抱出来,置到地上。
苏水湄吩咐他道:“把土填回去。”
“哦。”苏水江听话的把土填回去。
苏水湄用手抹开木盒上的泥,然后将它打开。
虽然埋了这么久,但因为木料高级,所以里面的东西并没有一丝损坏,打开时甚至还能闻到清淡的木香。
“这是……”苏水江目瞪口呆,“玉玺?”
苏水湄将玉玺捧出,用包袱包好,然后起身。
苏水江跟着站起来,他满手污泥,一脸的不可置信。
苏水湄转头看他,“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圣人会挑你进锦衣卫,来做那些事了吧?”
苏水江不笨,他看到这玉玺便什么都明白了。
“圣人一开始就知道玉玺在我们这里,他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一个玉玺?”苏水江为朱肆的心计所心惊。
苏水湄道:“是,也不是。玉玺只是一小部分,圣人借陆不言的手除掉朝中腐败之辈,他提拔东珠上位也只是为了膨胀东珠的野心,让他露出破绽,随后将其铲除。”
“而最后一步,就是将周氏解决了。周氏是他的乳母,若非用这种方法逼迫周氏自己犯下如此滔天谋逆的大事,他擅自拿周氏开刀,定然会被天下人诟病,说他乃不孝无情之人。”
苏水江呐呐张嘴,“所以,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能为天下苍生的棋子,又有何憾。”苏水湄转头看向苏沐子的坟墓,她的脸上露出笑来。
她想,他们姐弟终究没有辱没父亲。
父亲一生所求,亦不过天下太平。
如此,甚好。
苏水湄仰头看天,长叹道:“我们该回京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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