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问,程靖森气定神闲,摁着她的力道分毫不减,单手执信,指尖一勾一挑,便将信封打开。
至此,结合小孩儿的反应,他基本已经料定这是什么东西。
信纸展开,他随意扫过内容,断定了自己的猜想。
程靖森对这不感兴趣,没有看全,便重新折好收进信封,物归原主。
“我还当你藏了什么。”他打量她,眉眼几分促狭,“开学没一个月,你倒是混得不错。”
林未光发觉腕上力度有所松散,当即挣脱他禁锢,将东西拿回来,塞进书包。
闻言,她轻嗤一声,回话:“没办法,就是受欢迎。”
程靖森不置可否,也未针对此事表态,只道:“学业为重,别在这些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他语气太平淡,全然一副长辈说教的做派,而且是散养式的,她听不听话他都无所谓。
林未光心底莫名有些不痛快。
她刚才之所以想将信封抢回,无非就是怕被误会,结果到头来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在乎,她急于撇清反成了笑话。
她有什么可紧张的。
林未光撇开脸,兀自压下古怪情绪,她向来不是喜欢憋着的人,既然心中不舒坦,就得换个法子抒发出来。
想罢,她没好气地开口:“行啊,我在学校跟人谈恋爱,你侄子或周无虞瞧见了,回头就该传你被戴绿帽。”
这答复的角度过于刁钻,程靖森难得无言,笑了声,“那我该谢你为我名声着想。”
“不用谢。”
林未光应得自然,拎着书包站起身,颔首同他对视:“毕竟是我拉你演的戏,总得负责到底。”
“再说了,小男生哪有你好?”她弯起眼,笑意冁然,“叔叔多疼我啊,给我钱花,还有求必应,我才舍不得把目光放到别人身上呢。”
这番话的确有些越界了。
程靖森眸色略沉,没什么情绪地看她。
“林未光。”他唤,“没大没小也该有个度。”
暗含警示。
林未光不予回应,恍若不知他言下之意,只是笑笑。
“长幼尊卑,您看我在乎过吗。”她说,“我只是陈述想法而已。”
这一记直球打得利索,说完,林未光便干脆利索地后退半步,显然不打算再继续话题。
随意摆摆手,她朝卧室方向走去,语气懒怠:“时间不早了,叔叔,早点睡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的身影也逐渐隐匿于走廊。
她没有回头。
程靖森从始至终神色淡然,直到关门声响起,才几不可见地轻蹙起眉。
——他没有过应付小孩儿的经验。
但他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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