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彦带着媳妇儿和儿子女儿回到家里，此时天已经擦黑。
李文彦去姨母家前交代过，会回来吃晚饭，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厨娘就已经做好了。
等众人落座，晚饭也端上来了。
无论是从前在清泉县的时候，还是来了京郊，白氏母女几个都是和李文彦、邹氏他们分开用膳的。
只是，今日，李思源，不请自来，站在李文彦吃饭的桌前。
李思源是李文彦的次女，也是白氏进了李家门生下的第一个女儿，这名字还是她外祖父，也就是白氏的亲爹给起的。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李文彦这十几年来是怎么过来的。
李思源看着正在吃饭的李文彦说“爹，娘她又怀孕了，你今天在姑姑家那样说她，她动了胎气，你快去看看吧。”
李文彦一听白氏又怀孕了，瞬间将筷子“砰”一声摔到桌子上。
“我们在京郊重新落脚也才一个多月，你告诉我你娘又怀孕了，她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李思源也不明白娘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生孩子，还一定要生个弟弟。娘做的那些事，只会让爹对她越来越厌恶，就算最后生下一个弟弟又能怎么样呢，只是她娘想不明白罢了。
可是，她是娘的女儿，她应该帮着娘，只要能让娘开心的事，她都可以做。
邹氏从头到尾都没有理站在饭桌前面的李思源，只是看到丈夫被气的吃不下去饭，连忙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说“喝碗粥吧，你不能不吃饭，你的胃疾受不了。”
李文彦不想让妻子又为他担心，回攥过她的手，让她安心，说了一句“好。”，拿起粥碗准备喝。
就在这时候，李思源煞风景的话直愣愣又摆了出来“爹，娘怀孕了，上午她伤心的动了胎气，你应该去看看她！”
李文彦喝着粥，置若罔闻。
李思源想起白氏的话，情急之下脱口而口的话自然也就没怎么过脑子“爹，你忘了，你答应过外祖，每个月最少去娘房里三日！这个月开始你还没去过，你现在应该去！”
“砰”的一声，李文彦将粥碗一下子摔碎到李思源的脚下，吓得她后趔趄了一大步，差点摔倒。
只是李思源向来唯母亲和外祖的话是命，尽管看到父亲如此怒，心里怕的抖，但是她仍旧说下去“爹，你莫不是忘了我这个名字的含义。”
“混账！”李文彦彻底怒火中烧，上来就给了李思源一个大耳光，“你口口声声叫我父亲，可曾有一日把我当你父亲。你这逆女，不忠不孝，根本不配姓李，明日就改了你好外祖的白姓吧！”
“父亲，你何至于此！”李思源尽管后悔自己先前之言，可是她不能就这样认错，她要父亲到母亲房里，因为这是母亲想要的。
“好好好！”李文彦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最后一丁点父女之情也没了。
“不就是让我去看她吗，我这就去看她！”
李文彦咬牙切齿的说完，抬步就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白氏的肚子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她仍旧歪在床栏上，看着病歪歪的。
心里却是在想，等会，李郎肯定会过来。
她又摸了摸肚子，她有直觉，觉得这次这个孩子一定是个男孩！
“砰”的一声，李文彦一脚踹开了白氏所在的房门。
周身低气压地走了进来。
白氏反而像是没有看到李文彦脸上的神色一样，满脸笑容地起身走到了李文彦的身边，柔情似水地喊了一声“李郎，你来了~”
李文彦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女人，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死死缠住他不放。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突然很想问一声“你到底看中我哪点了？”
这句话明显让白氏愣了一下，她看向李文彦的神色，竟前所未有的笑了起来，不同于以往矫揉造作害羞的笑。
这个笑透露着疯狂。
白氏走进了两步，距李文彦只有一臂之遥，她说“李郎啊，我就是爱你啊，我见你第一面就深深爱上了你。所以我明明可以嫁给清泉县最富有最有权势的公子，做正头夫人，我都不愿意，我只要你，哪怕做你的妾室我都可以。”
李文彦第一次认真看向这个宛如疯癫的女人，现她是如此的陌生，以往的柔弱全是画皮。
李文彦突然嗤笑起来“爱？你懂的什么是爱吗？你利用你白家上不得台面的阴暗手段，在我生意最重要的关头截了我的货，逼我娶你进门，我没同意，你居然拿我儿的科举前途做要挟！”
“茹岚对你这般好，十几年的情谊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抢她的丈夫，断她唯一嫡子的科举路，你根本不配为人！”
白氏突然爆“你闭嘴，你不许提起邹茹岚，凭什么？！她只是一个穷秀才之女，我白家是清泉县的富，县太爷都给我们家面子，你凭什么看不上我！”
李文彦“看你这真正的蛇蝎嘴脸，你就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
白氏突然态度又软化了下来，她哭诉“可是，李郎啊，我给你生了六个孩子！”
李文彦“呵呵，六个孩子，你这六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敢说出去吗，你敢让父老乡亲们知道吗！”
“你不敢！因为你是一个会给自己夫君下催情秘药的人，你将你们家青楼妓院里的下作东西，竟都用到我身上！”
李文彦说起这个真的气的青筋暴露，当初白氏在柏儿考童生试的时候逼他和茹岚就范，他们夫妻二人为了柏儿的前途忍着恶心将她迎进了门。
她入了李家之后，李文彦厌恶她都来不及，自不会去她的房中。谁知道这个疯女人居然让他爹将柏儿掠到妓院里，逼他立下了每个月至少要去她房里三日的恶心承诺。
甚至这个女人还卑劣到，给他用妓院里最狠辣的催情秘药，这六个孩子无一不是这样出生的。
李文彦恨的要死，可是只要他们家在清泉县一日，就逃脱不了白家，这个县太爷都忌惮的白家。
白家的当家人也就是白氏的父亲，人称“白三爷”，不但在清泉县开了两家最大的销金窟，妓院和赌坊，还在临近几个县开的都有，几个县城的县太爷都被白三拉倒了同一个利益圈中。
加上白三手里还养着一百来号刀尖添血的打手，李文彦这十几年来都是这般忍下来过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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