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魂不守舍的回来时,已经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云锦海棠的衣裳,是文姨娘送往给夏娆的,而来传话说说王爷吩咐她立即去正门口的下人,也是被文姨娘院子里的人收买的。
“她一个贱妾竟能如此耍弄于我,当初还未出嫁时她就是如此,如今又这样对我,她凭什么。”燕王妃想起燕王爷当众训斥她,羞愤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
屋子里的人都不敢吱声,直到燕王妃真正的心腹婆子秦妈妈走进来。
“王妃,这些话不应该出自您口。”秦妈妈规矩的站在一侧,冷静道。
“可是她……”
“王妃不也忍了几十年了吗?”秦妈妈问她。
燕王妃怔怔看了看秦妈妈半晌,才终于端正身子,冷静了下来。
燕王妃缓缓走到软塌旁坐下,道:“秦妈妈回了老家几年,如今才来,还不知道这王府里,竟是妾室当道了。十几年前我忍了一个文姨娘,难道如今,我还要忍一个商户出身的夏姨娘吗?”
秦妈妈挥挥手,屋子里的下人退下去了,她才道:“以前忍文姨娘,是因为她早早被王爷带去边塞,不得不忍,但夏姨娘就在您跟前,您想要处置她,不是轻而易举吗?”
“老奴既然回来了,往后这样的小事,就不劳王妃您再动手了,免得脏了您的手。”
“有秦妈妈这番话,本妃便放心了。”燕王妃看她仿似有了主意,嘴角终于抿起冷冷的笑意来。
天色稍晚时,夏娆就命人将那套云锦海棠的衣裳给文姨娘送回去了。
房间里,阿蛮端了晚膳过来时,瞧着慵懒倚在榻边还闲适晃荡着脚的夏娆,道:“您不觉得这样很没有大家小姐的矜持优雅?”
夏娆手枕着脑袋,细细想着什么,听到阿蛮的话,敷衍嗯了声。
“您真是夏家的那位夏小姐?”阿蛮疑惑问。
夏娆眉梢微动:“自然,如假包换。”就是换了个芯儿罢了。
说罢,瞧见阿蛮递来的元宝药铺的房契,夏娆这才满意的坐起了身来:“办的很好,不过接下来,还劳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阿蛮看了看搬着小杌子坐在一侧缝着什么的迎春,又看向一脸狡黠的夏娆,挑挑眉:“什么事?”
“你可听说过评堂居?”夏娆问她。
“是京城里一家说评书唱大鼓的高雅地方,平素去的都是非富即贵,背后倚靠的应该也是某位权贵。”阿蛮道。
夏娆见她果真对这京城的信息很了解,也笑起来:“你明儿找机会替我跑一趟,请评堂居最出名的那位娘子替我说一段书。”
“您想说什么书?”
“美娇娘抢姐姐夫婿,又与人暗度陈仓,最后狸猫换太子的书,怎么样?跌宕不跌宕,起伏不起伏?”夏娆问她。
迎春满脸好奇的抬起头来:“姨娘,还有这样的故事呢?”
“更跌宕起伏的还在后头呢。”夏娆看向阿蛮,阿蛮大致猜到她是要还还击文姨娘,但实在想不明白,这一段瞎编的故事,能起到什么作用。
“评堂居最出名的应该要数蒹葭娘子,但蒹葭娘子品性极高傲,从来只唱评喜欢的书,曾有人抬了一整箱两白银过去要她唱她不喜欢的书,她也不曾动摇的。”阿蛮说完,从袖子里摸了摸,摸出几块散碎银子来:“今儿买下药铺,又照您说的找了工匠里里外外的整修,加上补充药材,就剩下这七八两了。”
“放心,你只管去,去时告诉她是‘浔阳江头’的姑娘叫你来的便是了。”夏娆淡定道。
阿蛮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只得应下。
第二天天不亮,夏娆就起身去看燕朗了。
“喂,我会瞎吗?”
燕朗瞧着来给她上药的夏娆,担心的问。
夏娆冷笑恐吓他:“你觉得你那般羞辱我,我会治好你吗?”
“你要害我……”
“不过。”夏娆眯起眼睛威胁的睨着他:“为了我的以后着想,我肯定会治好你的,但你下次再敢说那些话,我随时让你变成个半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