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看着他此刻薄凉至极的眼睛,心底微颤,方才他是故意的吧!
“燕世子,你怎么能如此,你分明是要害我大哥!”
沈娡看着惨叫连连的沈易奇,不满嚷了起来,燕诀只一个冷眼扫了过去,沈娡便吓得闭上了嘴。
没错,镇北侯府是深得皇上恩宠,因为侯府出了个嫡女入宫为妃,可谁都知道,相比于后宫的女人们,皇上更信任也更偏宠这阴险的燕世子!
夏娆垂下眼眸,上前要去探沈易奇的脉,却被沈娡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开了。
“多谢燕世子好意,我大哥不需要一个贱妾来治。”沈娡咬咬牙,看着手背被她打得一片通红的夏娆,狠狠剜了一眼,才朝一侧的太医们道:“你们若是治不好我大哥,我镇北侯府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狠话是说给燕诀听的,夏娆看向燕诀,燕诀只淡漠着离开了,仿佛浑然不在意般。
夏娆赶忙要跟上,可等出来,已经不见了燕诀的踪影。
屋内,沈易奇苍白着脸,看了眼夏娆离开的方向,气得直发抖:“娡儿,你知道为何燕诀方才才来拔箭吗?”
“大哥的意思是……他是为了替夏姨娘那贱妾出气?”沈娡不可置信道。
“今儿我的箭差点射中夏娆的心口,今儿他就拿箭射伤了我,不是替那贱妾报仇是什么?”沈易奇感受着几乎快完全失去只觉得左臂,阴鸷着脸:“这个仇,我若不报,觉不甘心。”
沈娡立即点头:“我这就去杀了她……”
“不。”沈易奇满眼怨毒的眯起眼睛,冷笑:“你知道燕诀最恨什么吗,他最恨别人骂他是个阉人,阉人怎么能满足芳华正好的女人呢?”
沈娡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珠子微微一转,跟着冷笑出声:“大哥放心,你这条胳膊的仇,我会拿这贱妾的命来偿!”
说罢,沈娡就往外去了。
夏娆在诺大的行宫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燕诀,也不见几个下人,她正想着要不要折回去找沈家兄妹,就见廊下走过来一个侍女。
“这位姐姐,你知道世子爷现在何处吗?”夏娆拦下她问道。
“您是夏姨娘?”侍女看了看她,问。
夏娆点头,侍女这才道:“世子爷正吩咐奴婢带您过去呢,您这边请。”
夏娆浅笑应下,就随侍女往前而去,边走,夏娆边问道:“方才世子爷的衣袖上不小心沾染了一大片血迹,不知这位姐姐可看清了是左边衣袖,还是右边衣袖?”
侍女眼神微闪,浅笑:“左边和右边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要换下来的。”
夏娆闻言,心瞬间提了起来。
且不说这侍女闪烁其词,而且燕诀衣袖上根本只是沾了一小点的血迹,他今儿穿着的又是墨色的长袍,一般人根本都看不到这血迹。
这侍女若真是燕诀派来的,方才自己问那话时,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问‘有没有血迹’这番话,而不是注意左边和右边这两个词。
夏娆看了眼这侍女,垂下眼帘,淡淡笑道:“这儿的花开得真漂亮。”说罢,俯身在那花丛里摘了两朵。
侍女虽然不悦,倒也没说什么:“姨娘快些吧,若是迟了,爷该生气了。”
“好。”夏娆笑着拿着花朵,随着侍女往前走,边走边暗自打量周围的情况。
但这一片十分安静,除了她们二人,别的人影都瞧不见。
夏娆暗自将方才摘下来的两朵花和少许颠茄藤慢慢裹在手帕里揉捏着,直到过了转角,才不动声色的将花扔了去。
可还不等她做更多的准备,就见身后一道人影快速朝她扑来。
夏娆迅速往前一步,抓住那侍女的胳膊,而转眼,身后的人就捂住了她的嘴,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拼命的往一旁的房间带去。
那侍女被夏娆连带着拖拉了一下,当即黑了脸,带指甲的手指死死抠开夏娆抓着她的手后,才阴沉着朝挟制着夏娆的人道:“这小贱人就赏给你好生疼爱了!”
说罢,侍女瞧见夏娆那双漆黑的眼眸居然幽冷森森的盯着自己,只觉得脚底都升起一股子寒气,当即又伸手在夏娆脸上狠狠抓了一把,直抓出道血淋淋的口子,才道:“你别这么看我,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都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
侍女说罢,便紧紧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