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皱眉:“姨娘,不可!”
夏娆嘴角泛起丝凉意,的确不可,衣裳一解,就是她跟燕王妃双输的局面了。
夏娆嗅着迎风而来的那一丝独特的香气,是文姨娘方才在她房间里沾上的,所以文姨娘一定还在这附近。
以文姨娘的心机,燕王妃也是被她用同样的手段骗来的吧?
既如此,那不远处的深深灌木丛后,定然还有一个文姨娘请来‘看戏’的人!
“王妃逼着妾当众扒下衣裳,不但毁了王府的颜面,也毁了世子爷的颜面,所以妾身情愿一头撞死,也绝不会从命!”
话落,夏娆扭头便狠狠朝远处的柱子撞了去。
一步,两步,还差七八步……
夏娆心底算着算着,终于,在最后一步时,一道浑厚的男声传了来。
“这里又在吵嚷什么?”
燕王妃怔住,夏娆也及时刹住了车,回头就瞧见了一身锦袍严肃着脸的中年男人从灌木后走了出来。
夏娆端看他那通身的气势,也知道,此人必就是燕王府的正主,燕王本人了。
燕王妃脸都白了,连忙屈膝行礼:“王爷,臣妾只是在教训……”
“教训?”燕王睨了眼要死要活的夏娆和衣衫破裂的阿蛮,面色一寒:“这么多年,你真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说完,燕王便提步就往府外去了,他身后的人还擒着被堵住嘴的曹氏一起,倒是文姨娘没现身。
饶是夏娆隔了那么远,都能感觉到燕王身上那股压迫人的气势。
等燕王一走,燕王妃便踉跄了一下,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张张嘴,又紧紧咬住了牙。
夏娆本想解释这衣裳的来由,但看燕王妃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也知道多说无益。
但所幸,燕王妃被燕王呵斥一声后,就一言不发的回去了。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夏娆看着在燕王面前如此卑微的燕王妃,轻声道。
“您还同情她?”阿蛮问。
夏娆摇摇头:“我是同情我自己。”她可不要变成燕王妃如此,被嫉妒和争宠蒙蔽了双眼,明明她出身名门,却被个妾耍得团团转,还被丈夫如此嫌弃。
“世子爷倒是挺像燕王爷的。”夏娆想想,禁不住笑起来:“一样的霸道冷酷。”
“是吗?”
燕诀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夏娆吓得差点跳起来,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
燕诀看她吓成这样,面色微沉,却没再理她,径直往藏书楼去了,还冷淡留下一句:“将药煎来。”
夏娆这才嘘声跟阿蛮道:“看吧,跟他爹一样,只喜欢说一句话。”
阿蛮瞥着不知死活的夏娆:“姨娘您就这么不怕死?”
“怕啊,最怕死了。”夏娆笑着将外衫给了阿蛮,才敲了敲她的额头:“可也要苦中作乐嘛,日子已经这么艰难了,还成日愁眉苦脸,那就更看不到希望了。”
说罢,夏娆又叮嘱了她去买药铺的事儿,就去给凌南烟煎药了。
阿蛮想着她的这句话,想了许久,苦中也能作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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