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澜沧刚问出口,他便指着夏娆,冷笑:“我要世子爷把她送给我!”
澜沧没有立即拒绝,而是沉凝了起来。
“这件事……我要先回禀世子爷……”
不等澜沧把话说完,夏娆直接对着镇北侯洒出袖子里的药粉。
镇北侯躲避不及,吸入一口,才忙捂着嘴:“夏娆,你想做什么!”
镇北侯刚问完,夏娆已经提着裙子,上前一脚踢翻了他的丹炉。
等迷药生效,夏娆转头又朝着镇北侯的脸狠狠扇了七八个连环巴掌,手掌打麻了,才忍不住在镇北侯腿上狠踢了一脚,这才气喘吁吁又决绝的看着愣住的澜沧,道:“你们若把我送给他,我便是死路一条。如今我先报了他杀我之仇,现在你直接动手杀了我吧,这样一来,你们还能以谋杀世子妾室的罪名,治他的罪!”
澜沧倒是没想过还有这个办法,不过看看老脸高高肿起发髻都乱了的镇北侯,不得不佩服夏娆,可真狠呐!
镇北侯也疼清醒了,咬着牙:“你放肆……”
“是你不想活了,我成全你。”夏娆回头又抬起了手,镇北侯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等他回过神,夏娆这才收起了手,冷冷睨着他道:“现在入宫去,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反正她一个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
镇北侯也是没见过她这么横的女人,分明是她们有求于他,她却比自己还狠!
可她不怕死,他却不想死。镇北侯府是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如果亡在了他手里,他就是死了,也无法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我随你们入宫。”镇北侯终于松口,看向夏娆:“给我解药。”
“就请侯爷在马车上睡一觉吧,一会儿药效就过了。”也不是夏娆不想给他解药,实在是她袖子里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天知道她方才暴打镇北侯时,除了生气,更多的是叫镇北侯和澜沧看到她不怕死的决心,否则镇北侯不会轻易松口,澜沧说不定也真打算答应镇北侯。
所以如今她若是露出了怯意,这两个人精,一定会改变主意。
镇北侯咬牙瞪她,澜沧已经命在外面候着的人进来搀扶了。
等镇北侯离开,澜沧回头,才看到了瘫坐在凳子上的夏娆。
澜沧看着微微白着脸紧抿着唇角的夏娆,笑:“姨娘这么不信任世子爷吗?”
“怎么会呢。”夏娆微笑。
澜沧知道她没说实话,却也不问了。
夏娆坐着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出门了。
出来到镇北侯府门口时,京兆尹果真还是带着差役们赶来了。夏娆想,还好她不放心跟着澜沧一起来了,否则澜沧与镇北侯讨论利益得失,还不知道要讨论多久。
“姨娘。”阿蛮见她出来,立即过来,低声道:“这位京兆尹大人好像也想入宫去。”
阿蛮刚说完,暗处一道利箭便飞了出来,正中京兆尹马车的马和两个车夫。
马儿受伤跑不了,车夫也纷纷伤了肩膀。
京兆尹气得脸都黑了:“奸臣当道,以为如此本官就入不了宫吗!”说着,就一副要走进宫的架势。
夏娆知道京兆尹这次肯定把张天师和十几个少女的事算在燕诀的头上了,她直接上前道:“大人,我要报案。”
“报案?”京兆尹一眼认出她来。
“没错,报我明儿投水自尽的案子。”夏娆道。
京兆尹立时反应过来,看向夏娆的目光已经冷了不少:“我原以为夏姨娘与燕世子不同,是个明白事理心中仁慈的。”
“妾身只是个求保全小命的妇人,若是今儿妾拦不住大人,明儿妾就该带着两个丫环投水自尽了,所以这案子,大人接是不接?”夏娆浅笑。
京兆尹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又担心夏娆真的被燕诀心狠手辣给杀死,终究是绷着一张脸,道:“就算本官今日不入宫,明日也是要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