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府里,还能有哪个男子,能让燕王妃如此上心呢?怕是只有这位几乎不露面,且传言快死了的大公子了吧。
夏娆叮嘱了燕朗不许外传此事,便带着他从之前那道门离开了,丝毫未发现看似离开的燕萧,只是淡淡站在那门廊湖面,静静看着她们的背影。
燕珺儿过来时,燕萧才问她:“珺儿,小诀很喜欢夏姨娘吗?”
“嗯。”燕珺儿看着他干净到只有一水儿红木家具,没有任何摆件字画的房间,淡淡应了声:“若不是背后有人捣鬼,夏姨娘现在该是给大哥冲喜的夫人了。”
燕萧想起那个活泼的少女,心底好似有什么触动了一下,浅笑:“小诀能学会喜欢人,是件好事。”
燕珺儿垂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紧。
她在燕萧对面坐下,看着他慢慢的擦拭他的琴,轻声道:“大哥打算一辈子也不走出这里了吗?即便母妃那般想见你……”
“不出去了。”燕萧温柔又包容的看向燕珺儿,道:“只要珺儿你能放下心底的恨,大哥将这条命交给你,都可以。”
燕珺儿的眼神清冷的可怕,就这样看着永远不对自己生气,也永远不会责怪自己的大哥,心底的愤懑却越来越多:“我会让大哥走出这个院子的,我想要的东西,我都会靠自己,一一得到,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牺牲来补偿。”
说罢,她便也转身走了。
燕萧看着她的背影,黯然的垂下了眼眸,若是十几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也许珺儿和小诀,都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吧,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绵绵细雨下了一整天,阿蛮去后角门见过张妈妈后,回来便告诉了夏娆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张妈妈说,燕王妃要一次性买断所有的方子,但只肯出一千两的价格。”阿蛮在一侧道。
“张妈妈如何说?”夏娆合上正在看的书,问她。
“张妈妈觉得燕王妃这几乎是等于明抢,但咱们铺子没有背靠大树,万一得罪了燕王妃,怕是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阿蛮说着,都皱皱眉,她还真没见过燕王妃这般的人,真是一点儿大家夫人的体面也不要了。
夏娆早就想过类似的问题了,只是燕王妃主动撞上来她觉得有些意外。
夏娆去里间,将还剩下的几百两银票都给了阿蛮,道:“拿出去给张妈妈,告诉她,去买一支这个价格内最好的首饰,连着药膳一起送去金府。”
“金府?您莫不是要找那侯夫人……”阿蛮诧异,又旋即会意过来。
自从镇北侯府出事后,侯夫人跟燕王府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侯夫人虽然没了侯府,可金府也是不可小觑的,听张妈妈说,侯夫人也是元宝铺子的常客,若是让她知道燕王妃做出这样不体面的事儿,她势必不会放过这个打压的机会。
阿蛮会意,立即就将消息送出去了。
其实夏娆没告诉阿蛮,侯夫人现在估摸着也恨不得京城立即有个贵妇人再闹出点丑闻,好掩盖掉沈易奇的哪点儿事呢。
金府。
沈易奇被人抬回来时,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侯夫人别说骂他了,就是来个小厮在他勉强晃一晃,他都能吓得口齿不清晕过去。
金家如今的家主,金家大房做翰林院侍读的老爷,瞧见亲自登门谢罪的曹弋阳,一张老脸气得是五颜六色,却愣是没敢将禽兽不如这四个字骂出口。
曹弋阳虽然说是来谢罪的,可态度却不像,他不断暧昧不清的说着喜欢沈易奇,要跟他做朋友之类的话,把侯夫人气得差点吐血。
等好不容易送走了曹弋阳,侯夫人才憋着气,沉沉回屋去了,直到张妈妈过来。
“听说是燕王妃打算强买了这小铺子的药膳方子,要出言威胁。”来回话的婆子试探着道:“夫人,您说这燕王妃,好歹也是出自名门,燕王府又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富贵地儿,怎么就做出这样下作的事儿来?”
侯夫人听得心里一亮,立即就招人把张妈妈请进屋子回话了。
不过两日时间,京城沈易奇已经是人人疯传的笑柄了,而隔了没许久,燕王妃仗势欺人,欺负个升斗小民来敛财的事儿也飞速的传开,一时间,京城里的人看笑话都看不及,金府也瞬间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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