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看到刘氏的人出来时,就知道刘氏肯定在府里。但她今儿没这么多时间在这里跟夏家人耗。
“这里有皇贵妃和世子爷赏赐的首饰,就当是此番回府,送给母亲的吧。”夏娆目光明确望着刘氏的婆子说罢,就将这次带来的红木盒子给了她。
婆子尴尬着不敢接,围观的议论越来越难听,夏康终是扛不住,这才黑着脸亲自上前抱起夏嘉宁回去了,婆子自然也接了那红木匣子。
夏娆回到马车许久,脑海里都还挥散不去夏嘉宁那满眼蓄着泪望着她不敢哭出声的模样。
马车颠簸着,就在夏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马车外却忽然传来了凌北墨的声音。
“小娆儿,我刚买了云桂坊的点心,你可要尝尝?”凌北墨驾着马在她的马车边笑问。
暗处,澜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夏娆面色紧了紧:“我咬了舌头,吃不了点心。”
凌北墨挑挑眉,又道:“我刚得了本医术古籍,回头我拿来给你……”
“我这几日眼睛疼,看不得书。”
“以后再看……”
“以后眼睛也疼,怕是要瞎了。十三殿下,妾身还急着回去伺候世子爷,告辞了。”夏娆说罢,便掀开帘子跟不识趣的车夫道:“我肚子疼,快马加鞭赶回去。”
车夫一听,哪敢耽搁,鞭子狠狠一抽,马儿便狂奔起来。
凌北墨见状,终是笑起来,勒住了缰绳倒也没跟上去。
一侧有人跟了上来,低声道:“殿下,暗处有人在跟着夏姨娘。”
“难道她是知道有人盯着么?”凌北墨浅浅一笑,阳光下他那微微眯起的眼眸里,竟也藏着深不可测的寒意:“继续盯着,若是我没猜错,燕诀是真的爱上小娆儿了。我要在他自己察觉之前,让她自己亲手把她推开。”
夏娆见凌北墨没跟上来,也暗自松了口气,可刚回头,马车里又多了个人影。
这人没白了之前玉树临风之态,反而一身素的长衫脏兮兮的,漂亮的黑发上也插满了枯草。
夏娆看着忽然出现的云染,眸色一紧,就听他用低哑而磁性的声音,勾引着夏娆,道:“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夏娆见他没认出自己来,又见外面一群衙役正在往这个方向追来,心思微动,原来云染已经从大牢里跑出来了,看他这模样,似乎也没吃什么苦。
“那是什么!”
夏娆惊讶的指着马车外。
云染下意识的转过身朝外看去,却刚转身,就被夏娆一脚从马车里给踹了出来。
澜沧本还打算悄悄靠近的,瞧见忽的又从马车里圆润翻滚出来的云染,差点笑出声。
这番颠簸,夏娆可算平安回到了燕王府,澜沧一颗随时准备阻止她跟人私奔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不过夏娆这厢进府不远,便遇上要出来的京兆尹。
京兆尹见到她,也停下脚步,道:“本官本欲来查姨娘所报的偷窃一按,但燕王爷说,此案已经了结,本官想问夏姨娘,是否如此?”
夏娆还未开口,跟来的流疆就朝夏娆咳了咳。
京兆尹不为所动,继续道:“夏姨娘放心,本官有案必查,听闻夏姨娘幼弟和婢女差点因为此事被活活打死,本官绝不会含糊过去。”
流疆见夏娆不松口,连忙道:“夏姨娘,王爷正在后院内等您,此事就不必劳烦京兆尹了。”
夏娆看着流疆紧张的模样,知道燕王势必重视这件事了,这才感激的朝京兆尹行了礼:“此事妾身相信王爷会还妾身一个公道。劳烦您亲自登门,妾身无以为报,听闻最近大人母亲卧病在床,若是大人不嫌弃,可命人将老夫人的脉案送来,妾身若是能帮忙,必会尽全力。”
京兆尹对于她临时撤案虽有不满,但也能理解,大家族都讲究个家丑不能外扬,夏娆区区一个妾,为求自保也是寻常。
“姨娘既然决定撤销报案,那本官便告辞了。”京兆尹并不相信夏娆的医术,淡淡说罢,便直接走了。
夏娆也没有耽搁,转身便去了燕王爷处,路上还碰到了气冲冲的燕朗,但燕朗看见她,一句话也没说,就闷头走了。